縣試、府試每年都舉行,可是院試卻三年兩次,院試是由各省學政(學台)主持,學政又稱提督學院,所以被叫做院試,士子也稱呼為宗師大人,學政與布政使、按察使三司品級相同,一般都有翰林院出身擔任,極為清貴的職位。
嘉靖八年已經舉行過院試,所以下次也得等到明年才可,而考過院試錄取者,才能夠成為秀才,秀才有著各種特權,並不是每個士子都可以考取到,學子也得突破重重阻礙,才能取到秀才稱號,享受帶來特權。
大悲咒並不長,隱澀澀發音,衛玠都驚訝自己可以讀出,恍惚間經文念完,身後依依輕輕拍著肩膀,衛玠才緩過神來,當站起轉身準備踏出大雄寶殿,可是在青石地下黑壓壓跪著眾多信徒,似乎都在向衛玠朝拜,楞住了。
“金童子、金童子顯靈,願大慈大悲觀音菩薩坐下金童子,護佑民婦全家平安”
“金童子玠,是桃花塢衛玠公子”
眾多虔誠信徒從大雄寶殿中,沿著門檻、石玠往後都跪滿著,向衛玠虔誠祈禱者、解釋者他是何人者,聽著七嘴八舌聲音,衛玠也才明白過來,剛才在跪拜後念動大悲咒,自己身上發出道道金光,金光耀眼至極,被眾多信徒看見,才會造成如此盛況。
衛玠欲解釋,可麵對地下眾多狂熱信徒,可又無從說起,隻好拉著依依迅速離開大雄寶殿,尋到夭夭二人下山去。
牛車從飛來峰山腳駛過西湖來到府學宮門前,此時也隻不過巳時四刻,在學宮前不知積聚著多少學子,大部分考生都沒有回返,等待著揭榜知曉是否錄取後才回家,這幾日杭州城內,士子留戀與煙花柳巷者不知凡幾。
衛玠坐與車廂右邊靠近簾子,而居於中間是桃夭夭,快至五月,天氣稍微有些悶熱,坐與毛毯之上,夭夭拿著香妃扇愜意搖擺著,桃花般香味從她的臉頰、秀發中吹過來,鑽入身旁衛玠鼻子內,散發在整個車廂中。
衛玠正拿著《禮記》專注品讀著,美人環繞,紅袖添香的確愜意,右手拿著書籍,背脊挺直瞧著,牛車外出現各種嘈雜聲,突然桃夭夭伸出修長玉手靠近衛玠,挑來車廂簾子,睜著桃花眸子好奇的看著。
桃夭夭隨即彎著腰,雖坐與毛毯上,可是背部卻斜著,正趴在窗戶前專注為車外,可這卻苦了衛玠。衛玠雙眼稍微往下斜視,就可看見夭夭玉背,而且身子側著貼在自己懷裏,聞著濃烈女子香味,如何讓衛玠專心看書。
萬幸牛車停下,簾外向依依的聲音道:“公子、夫人,牛車堵住,外間好多人。”
衛玠輕輕按下桃夭夭肩膀,對方正回過來,可是回力過猛,她的頭就觸碰到自己身上,柔軟潤滑臉頰肌膚,恰巧撞到自己臉頰上,原本該像被扇了個耳光般疼,可衛玠心中卻生出莫名情緒,愣住片刻趕緊往後退。
桃夭夭伸出白皙玉手,自然落在衛玠左臉上,輕輕揉摸著,近距離睜著擔心眸子問道:“醜兒,弄疼可有,都怪妾身不小心。”
衛玠隻好任由對方柔軟無骨玉手,貼在臉頰上按摩著,近距離瞧著她的眸子、肌膚、紅唇,心髒都跳動嗓子眼,見她臉頰上稍微紅起,有些擔心的說道:“無事,您臉頰有些紅,柔柔才是。”
“又不是不知曉,妾身身份,無礙的”
衛玠臉頰紅彤彤的,並不是被撞紅,而是無地自容,心中默念著大悲咒,祛除那肮髒念頭,可是桃夭夭越是輕柔撫摸,臉頰越紅,對方睜著開心眸子,紅唇彎起如月牙,露出個甜美笑容,發出樂嗬嗬微笑,在衛玠額頭上輕輕點下嬌羞說著小滑頭,然後就率先往牛車外走去,衛玠看見背影,也不知她是何意。
走下牛車,此時在街道上,已經被人流和各種車輛堵住,穿著儒裳的考生是成百上千往前走去,呼朋喚友聲,小販呦嗬聲,皂吏維持治安聲,紛紛攘攘的聲響傳入衛玠耳中,大白天,看著如此盛世繁華景象,也算是明朝特色。
“醜兒,吾等上茶樓靜候如何?”
“一切聽從您的安排,莫敢不從”
衛玠還真有絲密集恐慌症,見到如此人流,心中稍微有絲不舒適,也真心不喜來湊此等熱鬧,可執拗不過桃夭夭,聽見她建言,四人趕緊往前步行來到處高三層的茶樓中,走入其中,都見不到平民和商賈,隻有穿著儒裳帶著方巾士子。
一路來到三樓,可依舊不見有空位,小二哥也是十分抱歉賠笑著,四人正要離去,卻見沿窗戶處二位士子中一人站起拱手執禮開口說道:“如若不棄,可共坐與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