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第二日啟程回杭州,可又不得不推後,楊一清畢竟已老,經過此惡疾襲來,各種並發症相繼接踵而至,連續三日晚上,黑白無常兩姐妹,都矗立與病床側,等待楊一清靈魂離體,不過依舊被衛玠硬生生從鬼門關巧奪回來。
經過這翻折騰下來,楊一清病情徹底穩定住,如今被攙扶著都可走路,一連耽擱數天,眼看都要到四月份,見楊閣老病情好轉,院試、鄉試都在今年六八月份舉行,船據也已夠得,打算明日清早出發,順水順風過京杭運河下杭州。
可是入夜之後,衛玠還沒有來的及就寢打坐,就接到依依和姑蘇不見蹤跡消息,急匆匆喘著粗氣,額頭上都是汗水的雙壽,闖進來報信著。
衛玠站起來失去往日冷靜,抱著希望擔心問道:“雙壽,是否是偷偷在園林內玩耍?”
“小少爺您瞧,這是依依屋子內留下紙條”
衛玠抱著僥幸心理,兩個侍女又有誰會去綁架,有事盡可找正主,可接過紙條看後,僥幸心徹底破滅,在紙上用著狂草體字“速來十王殿,否則汝侍女性命不保”。
衛玠二話不說,就往外屋外走去,雙壽是緊緊跟隨在身後,引著燈籠,一路往城南邊緣的十王廟走去,心中閃過個各種猜測,蘇州沒認識幾人,仇敵更談不上,唯一想到就是趙府,可士子間的遊戲,卻用如此卑劣手段,完全不講規矩。
今夜月光特別明亮,走在寂靜無人街道上,都勿需用紅燈籠引路,明朝夜禁規定明確,一更三點敲響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鍾後才開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在一更夜禁後、五更開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疾病、生育、死喪可以通行。
寂靜蘇州城中,衛玠主仆二人在夜色下不斷穿梭著,無燭火照明,雙壽身手了得,隱隱帶著殺伐之氣,貌似殺過人,衛玠身法輕靈,貌似大跨步在追尋,可卻快速多變,兩人一前一後在城中穿梭著,蘇州成說小也不小,衛玠路癡隻有跟隨在雙壽身後。
無論今夜是什麼人所為,都成功激怒衛玠,擔心憤怒滋生著殺意。
趁著夜色來到寂靜無比的十王殿前,十王殿是專門祭祀冥府十大閻君之殿,一般分為東西兩殿,東殿為一、三、五、七、九王,西殿是二、四、六、八、十王。
十王殿雖受百姓香火,可卻沒人敢在此住下,膜拜十王可又敬畏它,日落後基本沒人敢踏足與此,十王殿內,十大冥府鬼王凶神惡煞,青鬼獠牙紅臉黑臉者,怒容滿麵者,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地府判官等等,膽子大者都不敢輕易踏足其中。
蘇州十王殿最早追朔到唐朝,在各種戰火中卻依舊保存完好,而且時常傳出各種奇聞,曆朝曆代都加固修繕,香火延續至今,未曾斷絕,雖已到明朝中葉,可是有著明顯的唐代風格殿堂,在蘇州城內也是津津樂道的風景之一。
衛玠站與十王殿前,目睹著高大建築和菱角分明屋簷,青瓦紅木結構,如此氣派建築,卻隻是給泥塑居住,在外不知有多少貧苦之人,也無心觀賞,就率先往殿內走去,雙壽準備偵查翻,都未曾出手,衛玠就率先毫無懼意走入。
二人踏入殿內院落中,哢嚓聲,大門就被人給關上,月光下,院落內站著十幾個黑衣人,而正殿台階上,此時站著兩人,一個就是與趙雨柔**者潘學曾,他穿著有著華麗印花色白儒裳,頭戴方巾,手拿折扇,身材挺拔站立與台階之上,帶著淡淡微笑直視前方,如揮斥方遒掌控者,帶著滿滿的自信和驕傲。
而站與潘學曾身側人,穿長寬黑色袍子,把身段和五官全部遮掩住,沒有露出一絲肌膚,而且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隱與黑袍黑夜中,如鬼魂般讓人見上眼,就有種不寒而栗之感,黑袍人背著把用白布包裹的長劍,右手中拿著個黑色鈴鐺,雙手下垂微微彎背,個子不高如七八十歲駝背老者,站立與陰暗處。
衛玠不見依依和姑蘇,心中萬分著急,被十多個黑衣人包圍住,當不存在般,右手放與背後,左手執與胸前,背脊挺拔直視前方,盯著白衣男子大聲問道:“潘學曾,小生婢女何在?”
潘學曾右手輕輕拍打折扇與左手上,抬起右腳靴子往青石台階下走一步,身側黑袍人依舊不動,潘學曾帶著誌得意滿笑容,春風得意說道:“衛玠,你果真識得本公子,當日在趙府中,與雨柔之事,也是被你所撞見吧!”
“不必多言,速速放了在下婢女,有何事,大可衝在下來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