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自欺欺人(1 / 2)

“誰!”

隨著一聲冰冷的話音落下,一盞茶碗帶著無比渾厚的力道,打向了門外的裴晚。

傾玄功力深厚,一出手,便帶著奪人性命的勢頭,裴晚後退半步稍稍躲避,任由飛來的茶碗,劃破了自己的胳膊,鮮血瞬間從傷口流出,順著雪白的皮膚蜿蜒而下,再從指尖跌落到了地上。

裴晚眼眸平靜,甚至沒有因為受傷,做出任何疼痛該有的表情,隻深呼一口氣,伸手捂住胳膊的傷口,抬腳踏入了落幽殿。

跪在雪色的地毯上,裴晚低著頭,朝座上的傾玄叩拜道:“臣妾恭迎尊主出關。”

站在一旁的秦蕭同樣朝著裴晚俯身行了個禮,道了一聲,“王後娘娘。”

“王後。”

座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裴晚聽在耳際,隻覺得身軀一震,依舊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應道:“臣妾在。”

繡了盤龍暗紋的靴子慢慢走近,在裴晚麵前站定。

裴晚屏住呼吸,等著傾玄的下一個動作。

一雙冰冷的手捏起了她的下巴,迫使裴晚抬起頭,望向了麵前的人。

抬眸看去,裴晚卻是怔住了,本以為嫁了五界之中輩分極大年歲極老的人,卻不曾想,眼前的傾玄竟還保持著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隻這看似年少的麵容,透漏出的卻是無與倫比的威嚴和冷峻,尤其是那雙幽深的眸子,掃過一眼,便感覺周身的空氣,都變成了沉重的威壓。

裴晚與傾玄對視一瞬,又把目光垂了下去,她不能表現的太過強勢,因為大多越是高傲的男人,總會對怯弱的女子,產生一種想要保護的愛憐。

“成親的時候有些醉了,如今再看,倒果真是個美人。”

裴晚低頭淺淺一笑,勾出幾分嫵媚,“晚兒謝尊主誇獎。”

傾玄鬆了捏著裴晚的手,看著她受傷的胳膊,聲調淡淡的道:“下去吧!”說罷,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秦蕭身上,聽著他接著稟告這三十年裏的事情。

裴晚起身,靜靜的退了出去,伸手招了伺候的侍女,吩咐了一些傾玄起居的事情,才回房中換下了帶血的衣裳。

她計劃中最重要的棋子已經站在了棋局之上,接下來,她就要好好利用這顆棋子,奪回本屬於她的那些東西。

幽羅之境的夜格外漫長,長到白晝不過三四個時辰的功夫。

沐浴過後,裴晚換上最為剔透的薄紗衣裙,把帶著水汽的頭發,長長的梳到了腦後。

對著鏡中近乎完美的眉眼五官,雖然那是她自己,但裴晚總感覺,她像是套了一張美麗的麵具,麵具下,才是真正的她。

對著鏡子自嘲的輕笑了一聲,裴晚暗罵自己犯賤,這樣的美麗的容貌和身體,不該是每個女人和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麼?如今她什麼都有了,還有什麼好哀怨自歎的。

窗外的月亮漸漸斂了清輝,似乎要墮落下去了。

裴晚抬頭看了看,聽著門外漸漸靠近的腳步聲,把身上的薄紗拉開了些許,俯在妝台上閉上了眼睛。

傾玄推門進了屋裏,伺候的侍女已經退了出去,床榻上空蕩蕩的,隻鋪了張繡著紅菱花的錦被,在未褪盡的夜色中妖豔的開著。

目光掃到角落的妝台邊,纖細婀娜的身影半倚在那裏,似乎已經睡著,身上蓋著的薄紗隨著呼吸的起伏,順著嬌嫩的肌膚滑落了一半兒,露出誘人的身軀。

傾玄走近了,垂眸看著他這剛娶的夫人,倒比之前跟過他的所有女人,都漂亮些,骨子裏透著一抹勾人的媚意。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熟睡的人兒慢慢睜開朦朧的眼睛,抬眸望著他,柔柔的喚了一聲,“尊主。”而隨著起身的動作,身上的薄紗徹底滑落到了腰間,胸前豐腴的美好,在傾玄麵前一覽無餘。

裴晚帶著懵懂的眼神,看向麵前的傾玄,見他仍舊麵無表情,銀色的長發直垂到腰間,眉目飛揚如刻,高挺的鼻峰下,漂亮的唇線稍稍挑起,帶起了一絲動情的玩味。

裴晚想著,這傾玄的年齡比她父親還要大上幾百年,本以為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不曾想,竟生這般英俊,這讓裴晚心裏,更能接受一些。

雖然修行越高,生命也會越長,像傾玄這般活了幾千年的已是少數,而他竟還能保持容貌不變,可見其自身實力,已經到了裴晚不可估測的地步。

趁熱打鐵,裴晚貼近傾玄,伸出裸露的胳膊環住他的腰身,昂著頭,帶著淡淡的鼻音呢喃道:“尊主,閉關三十年,晚兒好想你。”

傾玄淡淡一笑,那笑容依舊冷冰冰的,讓裴晚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看著裴晚光滑細膩的臂膀,他之前用茶杯打下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不留一絲痕跡,傾玄不由得出言問道:“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