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裴晚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身為女子,她更感受到提起傾玄時,那肖鸞公主的異樣,若之前的一聲“晚晚”是傾玄為了讓那肖鸞死心,那麼方才這一聲,是她已經搏得了傾玄的一絲憐惜。
一個懂得憐惜的男人,想要得到他的愛,還遠麼?
……………
疼痛無邊無際的襲來,身上的每一處血肉,都在被周圍密密麻麻的毒蛇蟲蟻啃噬著,裴晚疼的想要尖叫,一出聲,嗓子早已經疼到喊的嘶啞。
心底無聲的呼喚著,她想讓父親來救她,想讓大師兄來救她,可想著想著,心裏的痛甚至都已經蓋過了身上的痛,她所想的,都已經是不可能了。
而現在,抽筋扒皮,似乎都已經不足以形容裴晚所遭受的痛楚了。
甚至很多時候裴晚都在想著,受這樣的苦何必呢?幹脆一死了之,解脫了吧!可一轉念,心低的那股意念又在拉扯著她活下去,她不能死,她還要去救父親,去救梅姨,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毒害父親的人,牢牢掌控著整個大明峰!
她也恨,恨自己多年識人不明,以為是一場情意綿綿的愛,到頭來,卻變成了一把奪命的刀。
掙紮著,裴晚抓起身上的一條毒蛇,狠狠的咬了下去,腥臭的血液從喉間流向身體,把她的心都染的一片赤紅。
天不絕她!
回生果的腐骨重生之效,用在她一個生生活人身上,讓她遭受著一次又一次削肉刮骨的痛。
沒有在暗穀活下去的能力,就是被一次次的慢慢吞噬,直到血肉模糊,泥土上都沾染了她的血,她舔舐著自己的血液,再慢慢的重生。
從絕望的疼痛,到麻木的堅強,裴晚不知道自己經曆了多少次。
直到能躍出暗穀,在溪水旁照見自己陌生的影子後,裴晚才恍然憶起,她還活著。
不過,卻為時已晚了……
捂著胸口,裴晚猛的坐起身來,後背的冷汗已經把雪色的中衣汗濕。
夢中那一瞬,她甚至以為自己又墜入了暗穀,要把千辛萬苦熬過來的痛楚,再渡一遍。
抱著腿,裴晚把頭埋進膝蓋裏微微顫抖,父親已經去了,梅姨也已經去了,甚至她那條小土狗旺財都不見了,再經曆一次,她怕是熬不過了。
落幽殿裏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裴晚大夢一場,隻覺得渾身疲憊,仍舊在床上保持著蜷縮的坐姿,悶聲朝著進來的人道:“翠娥,下去吧!我沒事!”
進殿的人沒有回應,裴晚恍惚回神,翠娥也已經去了,哪裏還會有什麼翠娥!
抬起頭,裴晚的目光,卻迎上了傾玄幽深的眸子,正在靜靜的注視著她,猜不出心底所想。
裴晚垂眸一瞬,吞回了眼底的悲傷,抬起頭朝著傾玄,柔柔的道了聲,“尊主。”
傾玄的目光落在裴晚半敞的中衣裏,胸口處的傷痕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了若隱若現的兩團白皙飽滿的豐腴。
“你竟好了!”傾玄雖知道裴晚與回生果有關係,卻不曾想,那致命的一劍,她竟毫發無傷。
傾玄身居高位,活了千年有餘,裴晚自認再編扯什麼謊話,也逃不過傾玄的眼睛,於是幹脆如實道:“我,曾意外得過一顆未成熟的回生果,所以才有了如今自愈的能力。”看著傾玄的眼睛,裴晚萬分誠懇,“尊主,晚兒騙了你。”
一句話概括的輕巧,其中受過的苦楚,隻有裴晚自己知道。
“嗯。”淡淡的,傾玄應下一聲,倒沒有表現出什麼,隻對裴晚語氣平平的道:“沒事就好,倒真把鸞兒嚇壞了。”
裴晚一聽,做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倚在傾玄肩上,雪緞的中衣隨著動作滑落了大半兒,在傾玄麵前呈現出身體大片的美好,委屈的道:“尊主隻記得鸞公主,忘了晚兒了麼?”
傾玄垂眸,看著倚在懷中的美人楚楚動人的模樣,想著方才進屋時,她抬眸的那一瞬眼神,沒有刻意的嬌媚,卻讓他看的尤為深刻。
低頭,輕輕吻上還有些蒼白的唇,傾玄汲取著唇下的美好,伸手擁住懷中的嬌軀,直把她揉進了自己的身體。
身邊的女人有了無數個,隻這一個“晚晚”,倒讓他覺得最為勾魂了。
美貌是其一,其二便是那雙,他都有些琢磨不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