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白色的衣袂在耳畔的微風吹起,才剛立起的嶄新墓碑前,薛素湮卻是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沉默無語。曾幾何時,她眼睜睜的看著師父在她麵前轟然倒去,卻是無能為力。如今,縱是她曾在墳前許諾過,此生,她定要一生陪著他,守在這穀中,哪也不去。卻到底,如今,仍是不得不舍他而去!
南宮大哥,對不起,我終是失信了。若是他日,我能了結一切,那時,必會再回到此處,與你重聚。
“秦風,我們走吧!”一個時辰後,立在墳前一直默立無語的少女,淡淡丟下這句,頭也不回的離去。
秦風最後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用鮮紅的血跡寫下的,“南宮羽”三個大字,默默的跟在了少女身後。
卻原來,那個願為她舍身的人,是他——那個,在鼎劍閣地牢中,任憑他們用盡酷刑,卻對她的行蹤隻字不提的冷傲少年;那個坐於輪椅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淡漠之人。何曾幾時,他覺得一襲紫衣的那人和他是何其的相似,如今看來,隻怕此生,薛姑娘心裏,都再放不下南宮羽了。
她願為了慕容瑾而死,她亦因為南宮羽的舍命相救,甘願從此陪他在這深山中,孤獨終老,再不問世事。那你呢?在她心中,你曾有過這般重要的地位嗎?或是如今,你又能放得下,或是能接受麵前這個,心中早已裝著另外兩人的她嗎?南宮羽何辜,可上天對你,又何曾公平過?
看著眼前,仍是繼續前行,不曾回頭的薛素湮,秦風卻默默的放慢了腳步。即便,此行他們尋到了閣主,即便他們彼此再度重逢,一切還會和以前一樣嗎,他們都能再麵對,或是接受彼此的改變嗎?
不出秦風意料的,兩人剛走出山穀不遠,便再度在沿途中一路接連看到了不少倒地的死屍,或是嘴角流血,抽搐不止的婦孺。
怎麼會這樣?瘟疫不是隻發生在荒村嗎,怎麼這才幾天的時間便在四周的村莊都蔓延開了。秦風震驚的看著眼前,又一個,雙腳一軟,立時倒下的一個壯漢。他還來不及伸手去扶,那漢子便早已兩人翻白,口吐白沫而死。
而走在他前麵的薛素湮,此刻卻早已俯下身去,一個個的檢查著地上還有些呼吸和脈搏跳動的病人的傷勢。隻希望,自己來的還不算太晚。
“薛姑娘,小心,當心染上瘟疫啊!”秦風眼見薛素湮正一把抱起倒在路邊的一個婦人,一邊翻開她的眼皮檢查,一邊掐著她的鼻子,正將口中的一口清水喂到她的口中,希望她還能清醒過來。
“秦風,你提醒我了。如今,眾人中唯一不會染上瘟疫的,便隻剩下你我了。但是,隻有你之前感染過瘟疫,你身上才有可以抵抗病毒的疫苗,所以......”薛素湮毫不理會秦風一臉的擔憂之色,卻是站起身來,看著他眼前一亮道。
“薛姑娘是希望,用我身上已有過免疫力的血清來救治病人嗎?”不等薛素湮說完,秦風立馬會意。
“不錯,我們現在人手不夠,病人卻太多,一時根本來不及熬製解藥,隻有這樣才能大家彼此互救,共同努力,抵抗瘟疫。”薛素湮說完,便著手行動起來。
這邊,秦風已用劍割開了自己的小指,將流出的鮮血灌入手中剛剛扶起的一個病人口中。那邊,薛素湮已在幾個毒性還來沒有完全發作,傷勢較輕的年輕男子的幫助下,在院子內架起了一口大鐵鍋,當即熬起了解藥。
而就在如此同時,朝堂上,聽著底下,殿內一眾朝臣的議論和爭執不休,慕容瑾早已是焦頭爛額。
“皇上,如今,鼎劍閣不僅一舉蕩平了南宮世家,峨眉派等江湖勢力,更是統一了江湖武林,我們不能不防啊!”
“皇上,如今,江南一帶,已有多個州縣爆發了瘟疫,死傷無數,隻怕進一步就要蔓延至全國,還請皇上下旨加派人手,盡快前往醫治啊!”
“皇上,眼下多地瘟疫四起,民不聊生,各地均有揭竿而起之勢。武林人士更是紛紛投靠鼎劍閣,懇請皇上立馬調兵鎮壓,否則國危矣!”
“皇上,當務之急乃是盡快遏製瘟疫蔓延啊!”
.......
如今,鼎劍閣的勢力已是一天天擴大,不但一統江湖,下一步,隻怕就要攻城略地,攻入京師了。再加上瘟疫眼看就要蔓延至全國,百姓們性命堪憂,對朝廷更是怨聲一片,紛紛投靠了各地的義軍。
“胡太醫,以你之見,此次瘟疫當真沒有破解之法嗎?”退朝後,慕容瑾當即傳來了太醫院院使,一臉焦急的開口道。
“卑職無能,請皇上贖罪!”胡太醫當即跪倒在地,早是一臉的汗水。其實,早在七日前,慕容瑾便已下令讓太醫院派人著手前去醫治,隻是至今,仍無一人研製出治病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