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那股子肉腥味,胃裏就好象有隻小手在攪動,想吐,實在想吐。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啊?”寧靜伸出手指點了點淩微的額頭,咬著牙笑罵道:“你倒好,關了手機什麼人的電話不接,什麼人不見。我可倒黴了,電話不斷,半夜還被電話鈴聲吵醒。”
“你可以不接呀,嫌煩,把手機關了。”
“我可不能關,楚楚和憐憐要是找不到我,她們可不得急死了?”
“還有我幹爹。”淩微使促狹地說:“我幹爹要是找不到你,更得急死了。”
“小壞丫頭!”寧靜麵紅耳赤,輕輕地拍了一下淩微的屁股:“胡說八道,你幹爹什麼時候給我打過電話了?”
“就有就有,來電話的頻率還不低呢,前天晚上是幹爹的電話吧?昨天下午又是吧?還有今天早上,才五點多就來了電話!安娣,你敢說這幾通電話不是幹爹的?”
寧靜的臉更紅了。
誰說隻有少女才能懷春?
人到中年,年輕時的那段感情,隨著歲月的沉澱與釀造,更顯得雋長與深厚。
自從淩誌回國,尤其是見過那麼一次麵後,淩誌與寧靜的心裏,深埋在心頭的那股情感,同時重新萌芽了。
隻是,寧靜在淩微的麵前不太好意思承認。
“胡說什麼呢?”寧靜無力地分辯道,又說:“安瀾天天打電話煩我,丫頭,你是不是見見他?就算你真的不想要他了,你也該當麵跟他說清楚吧?省得他成天的煩我。”
淩微怎能聽不出寧靜的勸合之意?安娣這是借口讓自己和安瀾說清楚去和安瀾見個麵哪。
淩微的心很亂很亂。
在安菊英說出真相之前,淩微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再也不想見到安瀾了。可是,當她得知,安瀾對自己的置疑絕大部分出於戴玉的挑撥時,淩微的心有些軟了。
但對安瀾,總有那麼一縷怨恨,就算有人離間挑撥,就算有人使壞,可安瀾你可以不信哪,你為什麼會中人家的毒計?
歸根到底是因為你對我淩微的感情不執著,不信任!
她想暫時離開芝城回悉尼,也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安娣,別說了,現在見和不見,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我就不信,你就真的能這樣冷心地撇下這一切?”
“撇不下又怎樣?安娣,你別勸我了,我以前就說過,跟楚楚一樣,我有情感潔癖。”
“你呀,真是又一個楚楚,真拿你們沒辦法。”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還是想想,給幹爹和憐憐他們帶些什麼土物產吧。”
“真的要去悉尼過年哪?”
寧靜的心裏,既盼著此行,又有些忐忑。
畢竟,曾經對不起過淩誌,畢竟,和小女兒分開了二十多年。
“安娣,你放心吧,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窗外,明媚一片,陽光當頭照,給大地投下了金色的暈暉。枝頭間,已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綠嫩芽,一群雪白的鴿子,飛起落下,揚起清脆的鴿哨聲。
生活,確實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