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溪送溫千安出門的時候順便下了樓,停車場有些黑,看不清各自的表情,趙冬溪的道歉聲顯得突兀而不誠意。
溫千安沒有看她,隻是摸索著坐上車後才說:“原來你就是他的心上人啊。”
趙冬溪走到車窗邊看著臉色慘白的溫千安,心裏頭泛上來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她過了很久還是說:“對不起啊,千安。”
溫千安沒有再說話,發動車子走了。
鬱澤還站在他車的旁邊,整個過程中沒有出聲,溫千安也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曾和溫千安說過話。
鬱澤看著趙冬溪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便道:“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這是我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太過自責。”
趙冬溪抬眼看他,頓了頓才說:“當我求你了,以後別過來了,拜托。”
她說完這話便轉身上樓了,鬱澤站在那裏愣了許久許久,最終歎了口氣回去了。
趙冬溪再沒什麼心思吃飯了,收拾完之後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是秦典。
她緩了緩神才接了電話,秦典問她:“你們公司的那個美編還在嗎?”
趙冬溪愣了一下才說:“美編?素素嗎?”
秦典“嗯”了一聲問:“還在工作嗎?”
趙冬溪應聲道:“在啊,一直都在,怎麼了嗎?”
秦典那邊沉默了一陣說:“嗯,我知道了。”趙冬溪還準備問什麼的時候,秦典忽然道:“你還沒休息?”
趙冬溪“嗯”了一聲說:“還沒。”
秦典“哦”了一聲說:“那早點休息吧。”
趙冬溪想問問素素的事,又怕不好,猶豫了半天才說:“好。”
秦典那邊再“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趙冬溪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晌,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疲累當中,本來剛剛解決了一件大事,這下又攤上了一件事,況且素素又怎麼了呢?
而鬱澤那裏也不怎麼好過,他到家的時候溫千安正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整個人臉色蒼白到極致,身子微微發抖,看見鬱澤進來猛然站起身,卻似乎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戰戰兢兢地似乎有些害怕。
鬱澤頓了頓才走過去將她扶著坐下說:“對不起啊,瞞了你這麼久。”
溫千安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她看著鬱澤哆哆嗦嗦說不出話,鬱澤伸手給她擦眼淚說:“我和小溪之前是男女朋友,你也知道咱們這段婚姻你不情我也不願,都是被父母逼的,所以是我對不起小溪,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卻結了婚。”
溫千安淚眼模糊地看著他說:“那你們……”
鬱澤頓了頓才說:“她似乎不肯原諒我了,所以我有些著急,竟然去看看她媽媽,大概她害怕她媽媽擔心,所以一直沒有說,她媽媽還不知道。”
溫千安沒再說話,雙手捏緊自己的衣服,鬱澤說:“我知道,這裏頭最無辜的人是你,最對不起的人也是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美國了,接下來莫名其妙地就結了婚。你很好,但是我最開始就說清楚了,隻是沒有告訴你那個人是小溪罷了,況且最初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朋友。”
溫千安看著他,看著麵前的這個人,她所有的勇氣再剛才不辭而別上已經用完了,趙冬溪是她小時候唯一對她好過的朋友,麵前的這個人是她所喜歡所欣賞的人,這兩個人本該是在一起的,而她卻莫名其妙地插了進去,不明所以的分開了兩人。
她覺得她很委屈也很想生這倆個人的氣,可是又沒辦法生氣,因為這件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局麵,當真他們三個人每個人都無辜。
可是她控製不住的委屈,鬱澤歎了口氣說:“我以後會注意,在我們沒離婚之前,不會再去找她了,但是我希望咱們之間的這段婚姻可以盡早結束,你覺得呢?”
溫千安詫異地抬頭看他,似乎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像很多年前,媽媽帶著她千裏迢迢趕過來說:“這是你爸爸”的時候的慌張無措一樣,她想拒絕,可是不能,於是她隻好乖巧地喊:“爸爸”,然而得來的也不過是一記白眼和一句不耐煩的“嗯”。
麵前的鬱澤是她這麼久以來一直所期待的另一半,可是他們隻有名義上的夫妻,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哦不,還有他的一顆急於解散這場婚姻的心。
但是她不能拒絕,如果拒絕,她可能同時失去這兩個人,而這兩個人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兩個人。
於是她麵對著鬱澤點頭說:“好。”
鬱澤笑了笑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你是個好女孩,值得更好的。”
溫千安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從小媽媽就告訴她,凡事不要爭搶,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