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溪掛了電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溫千安實在是太好欺負了,因為她居然如此輕易地將這件大事解決了,若是擱在旁人身上,是肯定要鬧一場的,到時候興許趙媽媽也會知道真相,好在是溫千安這樣的性子,也好在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是想讓其他人不好過的。
趙冬溪從小很難理解溫千安的性格,她記得第一次見溫千安,就是她被欺負。
溫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時候和趙爸爸談合作,兩家走的近,經常會互相取對方家裏拜訪,而溫千安則是7歲的時候才去的溫家。
溫先生在外頭的私生女,自然不受待見,包括她的媽媽也經常被家裏的正主欺負的直掉眼淚,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硬是不走,帶著溫千安一直在溫家受著欺負。
所以溫千安很小就活的小心翼翼,趙冬溪見溫千安的時候溫千安在溫家剛好待了一年,內向小心又軟弱的性格,讓她一直在溫家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那日趙冬溪和爸爸一起去溫家,她向來閑不住,爬樹逗狗,怎麼不像女孩子怎麼來,所以四處溜達的時候恰巧遇見了被人欺負的溫千安。
溫千安長得很乖,大大的眼睛裏裝的是烏黑的瞳仁,看起來無辜又可愛。她的頭發已經被她所謂的哥哥和弟弟扯得亂七八糟,身上的白布裙子也弄髒了,不知道從哪裏過來玩耍的小朋友最會有樣學樣,其中的一個小姑娘不知道是嫌棄她長得好看還是怎麼,揚著巴掌就去招呼溫千安的臉,趙冬溪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溫千安正在被打,而溫千安則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眼淚就要掉出來卻不肯掉出來,不反抗也不跑。
趙冬溪看到這一群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她就不樂意了,走上去將那小孩子扯開問:“為什麼打人?”
溫千安的哥哥稍大一些,之前見過趙冬溪,知道這孩子是父母叮囑過不能得罪的,就嬉皮笑臉道:“冬溪妹妹,是你呀,千安剛剛做錯了事,我們教訓她,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沒什麼事,你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趙冬溪扭頭看了眼身後還是發抖地溫千安,小霸王的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於是她吼道:“不玩!”接著拉著溫千安走了。
她們倆第一次見麵的情況也導致了在後來,趙冬溪一直在溫千安麵前比較強勢,而溫千安則會處處討好她,借此來報答當年的善意,隻是趙冬溪一直覺得這個報答不僅沒必要,反而很麻煩。
所以再後來她討厭了溫千安這種總是唯唯諾諾的性子,越長大越覺得她太慫太膽小,也就不怎麼喜歡跟她玩,反而是溫千安總會想方設法來找她,當一個所謂的朋友。
溫千安過得並不好,她上完初中媽媽就因病去世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送去了國外,一個人長大到現在,也許一個人的性格從小就定型了,所以溫千安一直以來還是這樣的性子。
趙冬溪歎了口氣,鑽進被窩裏卻怎麼也睡不著,看著窗外一直都未停地大雪,心裏頭忽然很惆悵。
迷迷糊糊睡了大約有兩個小時,鬧鍾就催命似的開始響了,她頂著一個黑眼圈起床洗漱吃早餐,趙媽媽有些奇怪地問她:“怎麼了嗎?沒睡好?”
趙冬溪想了想說:“哦,腳腕還有點疼,昨晚有些沒睡好。”
趙媽媽立馬擔心起來問:“又疼了,讓你休息幾天,你說沒事,你看又疼了吧。”
趙冬溪看著她媽媽擔心的樣子,心裏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她失去了爸爸還有媽媽,而溫千安卻什麼都沒有了,可那個傻姑娘卻一心還想成全她。
趙冬溪衝著趙媽媽說:“昨晚疼,現在好多啦。”
趙媽媽看了看她的腳腕,發現沒腫也沒怎麼樣,卻還是擔心地說:“那你多抹點藥,要是不行的話就別去公司了。”
趙冬溪搖搖頭說:“沒事啦,可能昨晚太冷了吧。啊,我要遲到了,媽,我先走了啊。”
她說完就往門口跑,趙媽媽擔心道:“你慢點,小心腳。哦對了,小澤昨晚沒吃好吧,你今晚再叫他過來啊,媽給你們做魚吃!”
趙冬溪一邊穿鞋一邊敷衍道:“他有事,再說吧。”
無論怎樣,現在都不是告訴趙媽媽她和鬱澤已經分手,鬱澤已經結婚這個事實的時候,所以她迅速收拾好就出了門。
外麵冰天雪地,她卻長出一口氣,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暫且告一段落了。
秦典的車不出意外停在門口,趙冬溪慌慌張張跑過去,露出個笑臉說:“早啊,秦總。”
秦典扭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上車。”
仿佛熱臉貼冷屁股,趙冬溪坐在那裏有些不自在,但又想反正是她要求秦典,不低聲下氣一點怎麼行,於是慢慢調整心情,再次看向秦典是又是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