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可怎麼辦啊,薛晨他……”沈紫曦無措的臉頰泛白。
“不要著急,聽薛晨怎麼說,我相信他不是一個亂來的人。”沈萬鈞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內心的一絲慌亂。
看著嘉賓席上咄咄逼人的孫金洋和單雲海,還有台上、台下數不盡的責備和冷眼,薛晨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的冷峻了下來:“好,既然你們要依據,那我就給你們依據!”
“你說吧,大家都聽著呢,看你能說出個什麼子午卯酉來!”孫金洋嘴角噙著冷笑。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薛晨神色鎮定,剛才他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是在他利用透視的能力打算觀察一下陶人內部材質的時候,有了一個讓他欣喜而又巨大價值的發現!
走到一臉悲戚的洛江麵前,薛晨看都沒看這個人一眼,直接拿起了那件唐三彩的陶人像,斜睨向單雲海:“單老板,我有一個請求,如果我證明了這件陶人像是贗品,你可否將他送給我?”
單雲海哼道:“如果你真能說服所有人,證明它是贗品,送給你又何妨。”
“有你這句話,足夠了。”
薛晨神秘一笑,旋即,目光坦然的掃過會場內的嘉賓和五位評判員,朗聲道,“諸位看好,我這就證明,這是一件贗品!”
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一刹,他緩緩將手中價值百萬、製作精美、世間少有的唐三彩的陶人像用一隻手高高舉了起來,然後……鬆開了手。
就立在一側的林熙蓉見到這令人膽顫的一幕,下意識的雙手捂住眼睛,發出一聲二百音貝的尖叫:“啊!”
“哢嚓!”
清脆的破碎聲音在死寂下來的會場中,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無異於驚雷一般,震的所有人都一哆嗦。
薛晨低頭看了看摔碎一地的陶片,眨了眨眼睛,聳了下肩膀,對台下傻眼的嘉賓,語氣不無可惜的說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單雲海看著自己珍愛無比,一直放在保險櫃內珍藏的唐三彩的陶人被打碎,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疼的撕心裂肺,登時,臉黑如鍋底,伸胳膊指著薛晨,嘴唇哆嗦著:“你……你……”
台下的嘉賓也炸了鍋,看著薛晨,像是看到一朵奇葩,天大的奇葩,海城市第一奇葩,拿著一百多萬的古玩,竟然能手滑!
薛晨驀然鬆快的笑了笑,對單雲海道:“單老板別激動,開個玩笑而已。”
說完話,他彎下腰在地上的陶片中扒拉了幾下,從中撿出一塊,指著陶片對身邊已經傻眼的洛江問道:“洛先生,請問,這塊陶片上嵌著的是什麼?”
洛江下意識看了一眼,說道:“似乎是一塊塑料。”
薛晨滿意的拍了下洛江的肩膀,而後轉身向主席台的五位評判員:“洛先生說的很正確,這是一塊塑料,學名聚氯乙烯,在現代社會承擔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隨處可見。”
說到這裏,薛晨雙目中也迸發出劇烈的光彩,聲音也陡然高亢起來,傳遍會場:“但是,在一件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唐代陶人的內壁,發現嵌著一塊聚氯乙烯的碎塊,我想,其餘的話,不用我多說了,這就是你們要的證據!”
五位評判員的屁股紛紛從椅子上離開,探著身子,仔細的看向薛晨手指間的那塊陶片,看清楚嵌著的細小塑料塊,臉上的神情都變的扭捏不自然起來。
“單老板,您也不用心疼了,這是件贗品,也不要讓我賠償,因為你答應過我,它已經是我的了,不是嗎?”
薛晨瀟灑的轉身,侃侃而談,一人獨對台下兩三百徹底被震住的嘉賓,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嘩……”
下一瞬間,死寂像是一片夜幕被刺目的陽光所撕裂,掌聲如大海的潮水一樣,洶湧澎湃而來,打在礁石上,震耳欲聾,經久不息,一分鍾、兩分鍾,整整持續了五分鍾,都沒有平息的跡象。
一位位嘉賓,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肅然起立,目光火熱、崇拜的看著台上身姿挺立的薛晨,除了掌聲,已經沒有任何言語能夠表達他們此刻的心情。這一場鑒賞會,也注定讓他們畢生難忘。
至於孫金洋,則跌坐在椅子上,如喪考妣的醜相和單雲海臉上的難堪和落魄,早已經沒有人去關注。
海城市永泰街第八屆古玩鑒賞會,一波三折後,終於落下了帷幕,最大的贏家不是珍寶軒和金典,也不是大興,而是薛晨,注定在這一日,名揚整個海城,成為古玩圈子最炙手可熱的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