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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溫熱平和的陽光,順著大興典當行二樓明淨的窗子照射進來,落在薛晨從刀鞘中拔出的戚家刀依舊光亮的刀刃上,在天花板上折射出一個斑駁的痕跡。
薛晨下巴墊在身前的茶桌上,嘴角微揚,眯起了眼睛,大興成為了鑒賞會毫無爭議的第一名後,孫金洋和單雲海雖然內心不願意,但是也得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按照規矩,被各自拿走一件古玩真品。
分別是珍寶軒的這把戚繼光親賜張太平的佩刀,還有金典的一盞大明萬曆歌舞升平粉彩碗。
這把古刀被沈萬鈞不容拒絕的贈送給了他,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將這把刀換成一百萬塊錢!
“噠噠……”
這時,樓梯口傳來腳步聲,薛晨沒有抬頭,有氣無力的怏怏道:“劉哥,有顧客,您能處理的就先頂著,如果找我,就說我不在店裏,如果問我去哪了,就說去南極看企鵝了,我實在是不行了。”
他說的劉哥叫劉乾,不到四十的歲數,是大興的另外一名鑒定師。
在三天前古玩鑒賞會落幕後,大興的門口都被慕名而來的顧客給踏平了,幾乎九成九的人都是來找薛晨的,有虛心討教的,有想要結交的,更有想拜師學藝的,搞的他頭大。
大興的生意自然也隨之火爆,僅僅這三天的流水,幾乎相當於往常的一個月,甚至還要多。
沈萬鈞樂壞了,但可把他累慘了,一上午,為了應付紛遝而來的顧客,說的他口幹舌燥,筋疲力盡,隻好上二樓躲起來。
“咯咯,薛晨先生真是幽默,南極的企鵝好看嗎?”
不是劉乾粗重的嗓音,而是嬌滴滴的年輕女人聲音,嬌柔、嫵媚而又不失幹練和親切。
還沒抬頭,薛晨就看到一雙美腿映入了他的眼簾,這雙腿既不豐腴,也不瘦削,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修長、白膩、緊攏。
薛晨腦袋裏不自主的出現了最近很火,但也透著濃濃的猥瑣氣息的三個字:腿玩年。抬起頭來,正看見擔任鑒賞會主持人的林熙蓉唇角含笑的看著自己。
“林小姐,是你啊,請坐。”
等林熙蓉在茶桌的對麵坐下,薛晨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麵前,問道:“林小姐,你來的目的是?”
林熙蓉伸出一根青蔥似的食指,輕輕的推了一下挺拔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拉開了精致的普拉達紅色挎包,取出一份報紙,放在了薛晨麵前,語氣輕快的講道:
“在鑒賞會結束的第二天,我就趕稿寫出了一篇相關的文章,發表在了海城晚報的第三版的雜談板塊上,昨天的銷量已經出來了,驚人的上漲了五個百分點,我們總編還以為統計錯誤了呢,更有數百觀眾打來電話,特意詢問鑒賞會的報導是真是假呢。”
“哦,恭喜。”薛晨笑道。
“今日我來呢,就是想要給你做一個獨家采訪,會發表在海城晚報的第二版最醒目的地方。”說完,林熙蓉就睜著黑色琉璃一般透徹的雙眸,等著看到薛晨驚喜的神色。
可是,眼睛都睜的微微酸澀了,薛晨依舊是一副疲憊懶散的樣子,沒有半點驚喜和高興的樣子。
“對不起,林小姐,我隻是一個小市民,沒有什麼值得采訪的,上報紙就算了,頭版還是留給國家大事吧。”薛晨滿不在乎的拒絕道。
林熙蓉一怔,她本以為自己說明了來意,薛晨會痛快而欣喜的答應下來。
要知道,做專訪、上報紙,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沒有這個機會,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果斷的拒絕了。
“薛晨先生,你不再考慮一下嗎,這對您個人的名聲還有大興典當行的生意,都有很大幫助的。”林熙蓉緊緊的抿著粉潤的薄唇,語氣急促的講道。
薛晨依舊搖頭:“林記者,抱歉,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林熙蓉提出來的兩點好處,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他的名聲在古玩圈子已經徹底的傳揚開了,這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讓普通的市民知道,那帶不來實際的利益,相反,作專題采訪太過張揚,反而會遭人恨,該低調還是要低調的。
而大興的生意已經足夠好了,都忙的他暈頭轉向了。
林熙蓉有些失望的輕歎一聲,但依舊不死心,目光希冀的問道:“那你就算幫我一個忙好嗎?隻是簡單的采訪,講一講您對於古玩一行的心得體會。”
“不好意思,林小姐,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薛晨一攤手,再次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