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沉下了臉,心裏一陣惱火,可事已至此,也隻能服從安排。
運夯土的工作並不累,就是將墓坑下麵挖出來的殘土用係著麻繩的籮筐拽上來,然後運到幾十米外倒掉。一共四個人幹這個工作,半個小時每人才能輪到一筐殘土,閑著的時候,就可以蹲在樹蔭下休息。
反倒是墓坑下麵的工作不輕鬆,戴著遮陽帽,頂著火辣辣的太陽,手裏拿著各種工具,將墓坑裏夯實的泥土一層層的挖開,搜尋掩埋在泥土內的文物。
薛晨站在墓坑上方看著,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已經挖出了十幾件器物,有瓷器,有陶器,殘破的完整的都有,還有一件小型的玉器。
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能感受到那些出土文物內濃鬱的靈氣,恨不得立刻就吸過來,可是,他摸不到啊!
發掘出來的每一件文物都被小心的運送到了墓坑上麵,由兩個考古隊的女孩進行簡單清理,刷掉上麵的汙泥,而一旁就有一位荷槍的武警戰士,虎視眈眈的警戒著。
到了下午三點,潘教授叫停了一天的考古發掘工作,出土的文物全都一件件的裝進了三個硬紙盒箱子裏,用膠帶密封,由三個文物局的人抬著下山,坐著大巴車回到賓館後,鎖在了四樓的一間鐵門的儲藏室裏。
“唉。”
吃過了晚飯,薛晨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掉一身的灰土,雙手枕在腦袋下麵,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頭頂的燈,歎了一口氣,心裏要多鬱悶有多鬱悶,抬了一天的殘土,一件出土文物都沒有摸到!
這顯然和他來之前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本以為會很順利吸收到靈氣,可沒想到竟然成了免費的苦力了。
在隨後的三天裏,薛晨依舊是每天運殘土,還是沒有找到機會,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主動提出來接近出土文物,否則,隻會適得其反,更加被懷疑了。
“尼瑪,小爺我不是來玩泥巴的,必須得想點辦法才行。”回去的大巴車上,薛晨擰著眉頭,暗暗想道。
賓館的一樓餐廳裏,薛晨一個人坐在靠邊的一張桌子吃晚飯,心情不好,胃口也不怎麼樣,用筷子扒拉著盤子裏看起來就沒食欲的菜。
另一邊,地質勘探局調過來的幾個人坐一張桌,文物局的人湊在一起坐著,一邊吃,一邊談笑著,談論著一天的工作。
潘教授身為領導,且為人和藹,所以考古隊裏的年輕男女都圍著潘教授坐。
“這是一座清代的古墓已經有了定論,發掘工作也已經進行了七天時間,完成了初步的階段,墓道已經完整的裸露出來,也已經出土了幾十件文物,大家對這座大墓主人的身份,都有什麼看法,具體是清代那個時期的?誰來說說。”潘教授環顧著文物局的人員,問道。
文物局的人齊刷刷的全都垂頭做冥思狀,臉上隱隱有些難色,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回答。
潘教授見此情景,心裏無奈一歎,他也了解如今文物局的情況,青黃不接,有真本事的都是像他這樣的老人了,頻臨退休。
而那些九十年代畢業的高材生,大部分都嫌棄文物局枯燥沒有油水,紛紛辭職下海。
麵前的這些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女都是剛畢業不到五年的新人,而且基本上沒有科班出身的,來到文物局工作,有的是通過關係安排進來吃皇糧的,有的是自己考進來的,但無一例外,不是熱愛考古這一行,隻是尋求一份穩定的工作。
“是清代乾隆時期的?”一個年輕女孩小聲嘀咕道。
“我看,應該是嘉慶的,出土的文物那麼多又很豐富,墓主人應該是個大富商。”李文博一副了然的樣子,說道。
“嗯,陪葬品的確不少。”有人附和道。
潘教授聽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胡亂猜測,心裏又是一歎。
“這是一座清康熙的墓,墓的主人是一位三品的官員,可能是參將或者是城守衛,具體的話,就需要詳細的鑒定出土的文物和此地的縣誌了。”這時,有人朗聲道。
瞬間,所有人都抬頭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說話的是坐在靠邊一張桌子前的薛晨,正神情淡然的看著他們。
“你懂什麼?說的倒是像那麼回事,忽悠誰呢?”李文博不滿的喝了一聲。
潘教授則朝李文博擺了擺手,問道:“小薛,說說看,你是怎麼斷定這是康熙時期的大墓?”
“判斷起來很簡單,這些天來出土的文物有各個年代,甚至還有漢代的器物,可也不難看出所有出土的各種器物最晚也是清康熙時期的,所以,這自然是康熙時期的大墓。”薛晨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