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正要收回視線,突然,他瞥到臉蛋上長著幾顆雀斑的李芹手裏拿著一個巴掌大小、腐蝕的很厲害的鐵盒子,刷掉了上麵的那層汙泥後,正微微的用力,試圖打開蓋子。
薛晨噌的就跳了起來,大喊一聲:“別動,那個盒子還不能打開。”
說話的同時,已是順著墓坑的邊緣,快速的跑了過去。
李芹聽到薛晨的叫喊,雙手一頓,停下了動作。
薛晨還沒來得及靠近,負責警戒的武警就喝止了他:“站住,你要幹什麼?”
李文博也惱怒道:“你不去運土,在那亂說什麼。”
薛晨隻好在五六米外停下,指著李芹說道:“你手裏的盒子是一個信匣,現在不能打開,你最好輕輕放下,因為晃動也可能導致信匣內的文物損壞。”
恰好這時候,潘教授剛從墓坑下麵上來準備休息一會兒,聽到薛晨說的話,神情微變,立刻快步走過來,一臉嚴肅的說道:“小芹,薛晨說的很對,那個信匣輕輕放下,絕對不能打開。”
李芹神情緊張的點了點頭,將信匣小心的放在了地上。
“是我大意了,信匣出土的時候,沾了太多的汙泥,我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這是一個信匣,好在小薛你看到了,否則一旦打開,很容易損毀裏麵可能存留的一些十分有曆史價值的書信和其他物件。”
潘教授走近過來,小心的拿起那個鐵盒,鬆了一大口氣。如果真的因為意外損壞了信匣內有文字記錄的文物,就是一次重大的失職,他作為發掘現場的最高負責人,肯定要受到責備。
他心中不由一陣慶幸,也對薛晨充滿感激,可是身為一名老教授,對一個年輕人說感謝的話,還是很難說出口的。
“潘教授,這個盒子輕輕打開,裏麵的東西為什麼會損壞啊?”另一個做清理工作的女孩曲玲不解的小聲問道。
“小薛,你說說?”潘教授又起了考校薛晨的心思。
薛晨沉吟了一下,仔細的搜刮了一下自己從古玩鑒賞大全上看到的一些相關的知識,略作整理後才開口說道:
“因為類似信匣這種密封的盒子,在泥土裏可能一直處於一個半真空的狀態,一旦貿然打開會加快氧化,發生一些不可預知的化學反應,導致裏麵的文物迅速損壞。”
“其二,信匣裏麵裝的很可能是記錄著主人生前一些重要的事的紙張,或者是絲綢布絹之類的東西,作為陪葬品一起下葬,就算是紙和布徹底的纖維化了,腐爛成泥,但是隻要不發生劇烈的物理碰撞,發生形態的變化,上麵的文字依舊可以看清楚,這就好比,一張報紙燒成了灰,隻要不碎成渣滓,依舊保持完整的狀態,肉眼依舊可以看清報紙上麵的文字。”
潘教授讚賞的點點頭:“說的不錯,正是如此,小芹、小玲,你們兩個下墓坑整理文物吧,上麵就讓小薛來做,他畢竟專業一些。”
兩名女孩都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犯了錯,哪能不同意。
而薛晨聽到潘教授的臨時決定,心髒都快驚喜的炸開了,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終於能夠能夠接觸到出土的文物了!
“小薛,清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潘教授笑嗬嗬的說道。
他做出這個決定,一方麵是抱著人盡其才的打算,二來他也看出薛晨不願意運殘土,算是感謝薛晨幫他免去了一個大麻煩。
“沒問題,請潘教授放心,絕對不會出差錯的。”薛晨打包票道。
“嗯,我相信你,好好做。”
潘教授交代了一句,就要離去,突然看到李文博在這裏,眉頭一皺,“小李,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但是不要耽誤別人的工作,知道了嗎?”
李文博尷尬的點了點頭:“是,潘教授,我不會耽誤別人工作的。”
“薛晨,謝謝你,要不是你提醒,我可犯錯了。”等到潘教授離開,小芹吐了下舌頭,後怕的說道。
“不用客氣,應該的。”薛晨笑著回道。
小玲則笑道:“薛晨,你懂的真多,有時間,你也教教我唄。”
“互相學習。”薛晨微笑著說道。
看著兩個女孩對薛晨笑意盈盈的樣子,再一想到剛才對自己不冷不熱,十分不耐的情形,李文博心中十分的不爽,加之剛才還被潘教授訓了一句,更是惱火不已。
“薛晨,既然潘教授把這個工作交給你了,你就好好幹,別胡思亂想,知道嗎?犯了錯,你後悔都來不及!”
聽到這氣急敗壞的話,薛晨隻是瞥了李文博一眼,根本沒搭理他。
李文博見薛晨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不滿的哼了一聲,揚長而去,邊走邊不屑道:“呸,一個臨時工,裝什麼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