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走過去,站在人群外朝裏麵看了幾眼,見到是一老一少好像是一對父子,兩個人正在與擺攤的商販爭吵。
“啊,你這個人,真是太不厚道了,就是看我兒子年輕好糊弄,於是就將這個新仿品賣給了我兒子,對不對,趕緊退錢!”五十來歲的男子,也就是父親,粗著嗓門喊道。
一旁的年輕人神情上多少有點尷尬,站在那裏。
攤販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雖然瘦的像麻杆,但嗓門卻奇高:“嘿,我說這位老哥,咱們做人做事得講道理,這件壓手杯是你兒子主動買的,我又沒有強買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現在你想退貨我就得答應?有這個道理嗎,況且,誰知道你有沒有給掉包啊。”
那個二十左右歲的青年急忙說道:“這就是你賣給我的那個杯子,我沒掉包,我保證。”
攤主用鼻腔哼了一聲。
“大家來給評評理,瞧瞧這個永樂青花的壓手杯上麵的光,賊的都晃眼睛,假的不能再假了,竟然賣我兒子八千塊,這不成心欺負我兒子不懂行呢嗎,做人得將良心啊,如果是千八百的,我也認了。”父親一臉肉疼的說道。
父子都是本地人,周圍看熱鬧的也基本上都是,在心理上都是幫親不幫理。
“就是,賊光這麼亮,傻子都知道是新仿的,火氣還沒有消。”
“八千塊,心也太黑了吧,這明顯就是騙人嘛。”
“要我看就各退一步,退五千塊錢好了,也有的賺。”
攤主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梗著脖子,嚷嚷道:“怎麼,你們想要欺負人啊,我就不退錢,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啊?”
薛晨站在人群外圈看著熱鬧,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那位父親手裏拿著的明永樂青花的壓手杯。
壓手杯,就是杯的一種樣式,為什麼起這麼個名字,是因為杯子剛好能夠放在人手虎口的位置托住,而且,壓手杯的瓷和釉比較厚,分量頗重,有壓手的感覺。
那位父親手裏抓著的的確是一件壓手杯,也正如其人所說的一樣,上麵的光澤非常亮,看起來就像是剛出窯沒多久的一樣,至少看起來不像是流傳了幾百年的東西。
“嗯?”
看著那個壓手杯,薛晨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這時候,那對父子還在和攤主爭論著,一方想要退貨,另一方死活不肯退錢,雙方爭執不下,都快要上演全武行了。
攤主激動的麵紅耳赤,大聲說道:“你們現在看它有問題了,來找我退錢,那如果是真的,你們還不得偷著樂?我找你們退錢,你們還肯定不樂意呢,憑什麼我就一定吃虧。”
攤主的話讓那對父子有些無言以對,畢竟,在古玩市場上,打眼交學費實在是太正常不過,就連法律都很難判定這種行為是否屬於欺詐。
“你們沒有必要爭吵,因為這個壓手杯是老東西。”
就在場麵稍微安靜了一會兒的空檔,突然有人說了一句。
自然而然,無論是攤主還是父子,或是周圍看熱鬧圍觀的人全都轉頭看了過去。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薛晨。
攤主見到有人替自己說道,急忙附和道:“聽到這個小兄弟說的話了沒有,這個杯子是老的,你們別在我這裏打擾我做生意了,趕緊離開。”
那對父子卻不高興了,父親瞟了薛晨一眼,冷哼一聲:“別當我是傻子,你們兩個口音都這麼相近,都是雲州省那邊的,一定是老鄉吧,一唱一和的,他說是真的,就是真的啊,我看你們就是狼狽為奸!”
“誒,你怎麼罵人啊,說誰狼狽為奸呢!”攤主氣的大叫一聲。
薛晨也沒有想到這個父親竟然這麼無理取鬧,他隻不過說了一句話,就冤枉他和攤主是一夥的,還狼狽為奸,雖然他和攤主的口音的確相近,應該是老鄉,可他們兩個人根本不認識。
“我活了四十多歲,什麼場麵沒見過,你們肯定就是一夥兒的,別廢話,趕緊退錢,否則,今天這個事沒完!”
說完,又輕蔑的看了薛晨一眼。
“小子,估計你連壓手杯是什麼都搞不清楚,還來裝大尾巴狼,一邊涼快去,還敢說這件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掰碎了吃掉。”
薛晨自認為是個脾氣還算好的人,可是看到這個人不僅不講理,說話還難聽,心裏也格外的不舒服。
剛剛也說了,周圍的群眾也都是幫親不幫理的,都吵鬧起來。
“古玩這個行當的水真是太深了,還玩起了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