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青順勢直上,振振有聲,“正因為他不務正業,靠一張嘴花女人的錢過日子,所以沈憶之也曾經是他的衣食金主,他們之間的爭執對阮正茂的利益毫無威脅,既然毫無威脅,為什麼他還要鋌而走險去殺人?”
“再者,目前警方連死者的屍體都沒找全,隻有一個頭骨和盆骨證明那是沈憶之屍骨,但根本無法判定她的死因,單憑沈憶之和阮正茂的非正當感情關係,憑那晚的爭吵,就斷定阮正茂那晚爭吵後殺了沈憶之,是不是太武斷了?”
雙方針鋒相對,據理力爭,把法庭的氛圍拉到緊張點。
坐在聽審席的聶司城,冷眸注視著冷靜反駁的倪曼青,渾然天成的霸氣和冷靜,化成一種無形的魅力,深深吸引著他。
葉笙山側耳低喃一句,“托你的福,讓我們律所添了一個國寶。”
在這種緊張關頭,恐怕隻有葉笙山能開玩笑。
聶司城冷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庭上,關正文還在極力反駁,“據警方技術還原,在阮正茂家裏發現大量屬於死者的血跡,這就是直接證據。”
倪曼青從容不迫,“雖然在阮正茂的家裏發現大量血跡,但隻能證明死者是在他家留有血跡,並不能證明死者就是阮正茂所殺,也許……”
她目光往蔡濟文身上一打,脫口而出,“是蔡濟文先生發現妻子出軌尾隨跟蹤後,投機取巧將其殺害嫁禍給阮正茂,又或者是阮正茂身邊的其他的女人發現他還有別的女人,女人與女人間發生衝突錯手致死,假設千千萬……”
坐在公訴席上的蔡濟文,一直很平靜,他的平靜讓人有種冷血、無情的非正常反應。
當倪曼青提到他時,他淡淡抬眸,向她看去時,鏡片反射過一縷詭譎的光,可能別人沒留意,但倪曼青是看到了,還有他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就在她思考著蔡濟文的微表情時,關正文厲聲做出反對,“辯方律師,在法庭上應該講證據,而你所做出的這些假設毫無依據,不能起到實際性作用!”
倪曼青的目的已經達到,朝他別有深意地挑了挑眉,坐了下來。
一輪爭辯,倪曼青的步步緊逼,已經讓關正文一改上庭之初的態度,拉高了警覺!
稍後,第二名證人吳菁上庭,是一個身材豐腴,特別著重外表打扮的女人,她就是事發當晚在酒吧和阮正茂豔遇的女子。
當她看向阮正茂時,眼底有一絲不屑和冷漠。
這次提問,公訴人率先站起來,爭奪先機,“吳女士,請你再敘述一遍你和阮正茂的認識過程?”
吳菁調整了狀態,平靜複述,“我和阮正茂是在1月8日晚在酒吧認識的,我們那晚一起喝酒後,目的性很明確去開房,因為當時在酒吧他給我的感覺很不錯,所以我向他提出去旅行一周。”
“在這一周的相處中,你覺得阮正茂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吳菁不假思索,直白道:“油嘴滑舌,很會哄女人,其實我一開始以為他是那種為女人服務的牛郎!”
毫無感情,隻有露水情緣,吳菁說出來的話,也不介意會傷及阮正茂的自尊。
“那他有沒有對你提出一些金錢上的要求?”
“有,他讓我投資他朋友的一個項目,而且在旅行中的全部支出,甚至是購物消費,都是我花錢的!”
聽此,倪曼青蹙了蹙眉,敏感抓到吳菁話裏的重點,投資項目?
這一點,阮正茂從來沒有向她提起。
“在那一周後,你們還有聯係嗎?”
“他有找過我,但我沒有見他,本來就是因為寂寞打發時間才找他,我可不想聽他說投資什麼亂七八糟的項目。”
“在旅行過程中,他提及投資而你沒有答應,他對你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吳菁雖然對阮正茂這種男人很不屑,但在庭上作答,還是慎重真實,“旅行中我沒有明著拒絕,借口說回去再談,當時也沒留意他的表情,不過他對我的態度從一而終。”
“好的,謝謝你的回答!”關正文作出總結,“阮正茂除了是一個靠哄騙女人感情錢財的男人外,還變相欺訛他人,非法集資的中介人。我調查過他說的那家萬綠富公司,雖然符合生產營業資格,但該公司所做的用‘麥秸製作棉花’的項目不過是誇大其詞,麥秸隻能製作出白色纖維,其用途、質料根本無法和棉花相比。”
關正文眼底掂量著陰暗的光,“另外,我對這家公司調查中,也查出死者沈憶之也投資了該項目十三萬元人民幣,在梁森的證詞中,他說聽到死者沈憶之指責阮正茂的騙子,極有可能是除了感情的欺騙外,還有金錢利益的衝突,所以阮正茂因利益動了殺機,謀殺沈憶之,並進行分屍、藏屍。”
坐在被告席上的阮正茂,牙關緊咬,眼底壓抑著怒火,他很想反駁,但迫於倪曼青投來的目光,不得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