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麵對倪曼青質問的眼神,他隻能心虛低下頭。
原以為漸漸清明的案情走向,因為阮正茂的隱瞞,一再陷入困難。
但倪曼青沒有自亂陣腳,按照原有計劃,向吳菁展開提問,“吳女士,旅行開心嗎?”
吳菁微怔,沒想到她的提問如此簡單,下意識點了點頭,“開心!”
“阮正茂在旅行中,照顧你嗎?”
吳菁回憶著旅行的點滴,的確是個不錯的回憶!
她嘴角微微揚笑,“他是一個很細心的男人,而且很愛幹淨!”
終於說到她要的點子上,她眼底躍過一絲笑,繼而問道:“在那一周的旅行中,你有沒有發覺他有奇怪的行為呢?”
“奇怪行為?”吳菁不解。
別說她,就連關正文也不太理解她的提問。
“比如,他的脾氣突然變得很暴躁,易怒?亦或是躲開你,神秘的接電話、查手機,或者是自言自語,又或是做噩夢,說奇怪的話?”
“沒有!”吳菁頓了頓,“我們除了洗澡、方便外,其餘時間都在一起,我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奇怪的行為,而且他打電話、玩手機從來都沒有背著我。”
“一個正常人,如果殺了人,肯定會產生恐懼心理和逃避心理,因為他會害怕,他在焦慮會不會被抓、被人發現的這個階段,精神狀態會處於極度緊張中!據調查,一個人如果最近受到某種刺激,進入睡眠狀態時,理智弱化,潛意識加強,心理創傷和刺激便會‘借助’噩夢表現出來。而在清醒時,精神因為處於長久的焦慮、壓抑、緊張,也會出現異常。但吳女士的證詞已經表述很清楚,在這一周內,阮正茂的行為很正常,並沒有以上任何一種情況,因為他根本沒有殺人!”
法庭上,除了是雙方證據、智慧的較量外,更是思維靈活、敏銳的角逐,倪曼青再一次從阮正茂的精神狀態方麵,定斷他並沒有殺人。
這個律師果然棘手!
關正文感歎後馬上站起來,作出反對,“一個正常人在殺人後,是會焦慮、不安,但如果是一個殺人,還分屍的人,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已經到了變態程度,同時他內心極度扭曲,不能用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心理情況去估量,所以,我反對辯方律師斷章取義的說法!”
倪曼青篤定一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心理評估呈上,“審判長,這是一份關於阮正茂近期才做的心理評估,他的心理鑒定評估正常,並不存在公訴人所說的心理扭曲、變態等問題。”
關正文眸仁一緊,一時啞然。
她進一步反擊,“另外,關於那個投資項目,既然公司符合資質,就不存在變相欺訛他人,非法集資的行為,希望公訴人慎重用詞,不要試圖誤導、轉移大家的視線。”
阮正茂眼底湧動著希冀,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蔡濟文麵無表情地聽著她的話,平靜的眸底閃過鄙夷——
好一派正義胡言!
庭審來至此,雙方勢頭趨向平衡,更讓人猜不到結果。
倪曼青的目光落至蔡濟文身上,向審判長莊重開口,“審判長,我申請蔡濟文先生上庭答供!”
“批準!”
稍後,蔡濟文來到證人席就坐。
與此同時,聽審席上,一雙銳利的雙眸緊揪著蔡濟文,那是一個身形偏瘦,矮小的男人。他眉間枕著一股無法言明的情緒,一種波動,仿佛在隱忍著什麼?壓抑著什麼?
“蔡濟文先生,你和妻子沈憶之的感情如何?”倪曼青洞察的眸打量著他的麵部表情。
她一直認為這個男人很可疑,他的平靜趨於冷情,哪怕提及妻子的任何事情,都能毫無反應?這是一個丈夫該有正常的反應嗎?
蔡濟文扶了扶眼鏡,語氣平靜,“我們的感情很好,隻是沒想到,憶之她竟會背著我……”
他餘音嫋嫋,帶著一種淡淡的輕痛、惋惜。
倪曼青挑眉,“那你恨她嗎?”
他眼底流露出釋然,淡笑,“人都走了,現在還有什麼恨不恨。”
在外人眼中,他的表現闊達、大氣,但在倪曼青心裏,卻是異常、奇怪。
她進一步追問,“如果現在她還在呢?你發現她出軌偷情,會怎麼做?”
關正文迅速站了起來,“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試圖誤導我方證人。”
“審判長,”倪曼青厲聲打斷,“一個丈夫,在得知妻子有可能是被出軌情人所殺,就算不悲傷,不惋惜,也應該有怨恨。可我看過警方那邊的記錄,蔡濟文先生對這一點無動於衷,所以我需要了解清楚!”
審判長認為倪曼青的理由合情合理,對蔡濟文說道:“證人,請你如實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