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穿好衣衫走出來,蘭跟在她後麵,替她兜攏著長,隻見淩子風站在窗前,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蘭剛想出聲,琴心仿佛預知似的,回頭用眼神製止了她,默然的走到妝奩前坐下,從銅鏡裏還能看到那個男人有些蕭索的背影。
哼,
蘭哼了一聲,跺了跺腳滿不情願的幫琴心梳理著頭。
房間內一片的寂靜,過了許久。
淩子風轉過頭來,嘴角苦澀的道:“琴姑娘,對不起,剛剛我敲門不見你們回應,闖了進來又未見人影,才一時心急,不心看到了你的……”
“你還。”
蘭打斷了他的話,怕淩子風出後麵的話,讓自家姐尷尬難過。
“也罷,我淩子風此生從未有愧於人。今日,恐怕也隻能對不住琴姑娘你了。”
“我還有心願未了,否則,哪怕你現在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絕皺一皺眉頭。他日完成了心願,如果我還活著,必負荊請罪,要殺要剮全憑姑娘一句話。”
縱然自己在如何遲鈍,也知道損毀女子的清白名節是多嚴重的一件事,即便用殺身之仇來形容也不為過,還猶有過之。可是現在的他心願未了,仇怨未消,絕不能以死相抵,隻能苦澀的許下承諾。
“哼,”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淩公子,虧我之前還在姐麵前如何的抬舉你。蘭之前還沒有現呢,你比起那茶樓酒肆中書的戲子,還要更加會編。”蘭滿臉冰譏嘲的冷笑。
“蘭,別在了,琴心相信淩公子也不是那樣的人,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生過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琴心悄然擦去眼角的淚痕,強裝無事,語氣如常的道。
“在下告退,今日之事,他日在下必定給琴姑娘一個交代,如違此誓,人共誅。”
淩子風拔出血神劍,反手從掌心劃過,鮮血一絲絲的滴落,指立誓,完轉過身,決然而去。
“他,他竟然下了血誓。”
蘭滿臉震驚的自言自語,江湖誓言,大多不過都是欺人騙鬼的兒戲罷了。唯獨這以血起誓,在這江湖中,絕對算得上江湖大忌之一。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殉夫,舍生亦如此。”
“貞婦可以選擇死亡,而我卻連去死都成了奢望,你寧願下禁忌血誓,都不肯給我留一線期望嗎?我是該恨你,還是該怨你。”
琴心默默的自語,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是笑這個男人沒有讓自己失望,是個勇於承擔罪責的君子;還是該哭這個男人太過孤僻死板,太過君子風度。
“身子都已被你看盡,此生琴心除了嫁給你之外,又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琴心搖頭歎了口氣,又為自己心中生出此種想法感到有些臉紅。
一路而來,自己是對他有些好感,但也還未到生出男女之情的地步,如今這也是將錯就錯。
可是她麵對的根本就是個呆頭鵝,無比光棍的一個血誓立下,直接就讓她風中淩亂,徒歎奈何。
“你看光了身子,飽了眼福,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竟然連提不都不提娶姐為妻,負責到底的事,你竟然隻想個誓就算了。”
“我家姐肯嫁給你,那也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
“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這個混蛋為你負責。個誓就想一了百了,那有那麼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