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他淡笑著盯視笑靨如花的尚莞芷許久,方才緩緩吐口反問:“這個問題提得頗為有趣,莫非尚姑娘不是我上堯國的女子,否則,怎會不知?”
尚莞芷好似早知他會有如此一問,不以為然地擺弄著空空的酒爵,朗聲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眾之濱,莫非王臣。我不是上堯國人,又是哪國人?隻不過,我自幼生長在人煙稀少的山林之間,不諳世事。哪像公孫公子和小姐這般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終日混跡於奢華浮靡之間,所知甚厚,所慮甚重呢!”
尚莞芷的一番明褒暗諷、明揚實抑的話音剛落,突聞席間猛地響起“撲哧”一聲低笑,循聲望去,隻見一襲錦衫人影,將頭埋在胸前,肩膀不住地抖動,時不時地製造出幾聲別致的音效。
哪裏受過這般貶損的公孫鴻宇與公孫紅綃,聞言,麵色均是一變,尤其是公孫紅綃,頓時杏目圓睜,俏臉陡揚,便要發作,卻被自家大哥給牢牢按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尚莞芷默默環顧席間,歐陽冰依舊一臉淡然,輕呷慢飲;胭脂則以帕掩口,將笑意扼殺在萌芽狀態,暗自歎道:都才20左右的年紀,青春正當年,何苦為了恪守吃人的儀禮而抹煞理應張揚的個性呢?倒是穿得花裏胡哨,貌似風流不羈的慕容恒裕,實是難得的灑脫!
不經意間,正對上軒轅瑾的視線,尚莞芷驚喜地發現,冷硬線條的軒轅莊主眼中竟然盛滿了溫暖的笑容,仿佛隆冬時節枝頭綻放的紅梅,猩紅點點,卻是那般的絢爛奪目!
“夠了……”看見尚莞芷和軒轅瑾之間眉來眼去,素被嬌寵慣了的公孫紅綃實在忍無可忍,從座位上站起來,高聲斥責著,“尚莞芷,不要在此處妖言媚語,蠱惑人心,不就是受罰喝了幾壇子酒嗎?就翹尾巴了。不希罕跟你計較,別以為本小姐就怕了你?”
“很好,很好!”尚莞芷貌似讚賞地拍了幾下巴掌,“公孫小姐總算不再躲在家人的羽翼下,居然敢於大膽挺身而出了!實屬不易啊!”
尚莞芷心裏卻暗忖:這敗家孩子兒,人家挖好陷阱還沒等蓋蓋兒呢,她就主動熱情地跳進來了!
念及此,轉而眸露精光,麵容一變,陡現厲色,喝道:“我還以為公孫姑娘打算一輩子做縮頭烏龜呢?姑娘十七歲,到了出嫁的年齡了,萬事都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換言之,所作所為,一切後果,也應該由自己承擔,而非一味地被家人以‘少不更事’搪塞過去!”
說到這兒,尚莞芷頓了頓,瞄了一眼臉色正由白向鐵青過渡的公孫鴻宇一眼,“十七歲了還不更事,那麼,要到何時才更事呢?年逾古稀,或者踏入黃泉之時呢……”
話音未落,隻聽“啪”地一聲巨響,公孫鴻宇手掌之下的紅木翹頭案幾應聲化為粉末。“歐陽公子,諸位,公孫攜舍妹先行告辭,勿送!”說完,公孫鴻宇陰森森地瞪了尚莞芷一眼,便拉著不服不忿的妹妹紅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現場,留下的,隻有汩汩的寒意和滿地狼藉!
------題外話------
今天網絡出了問題,一直傳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