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抿唇笑了笑,一路悶著頭走了好一段說道,“前些天做了個夢,夢見我們的女兒了。”

夏侯徹聽了唇角勾起一絲壞笑,低頭在輕咬了了咬她耳朵,“是個好兆頭,回頭朕再接著努力。”

這樣的事,他自是願意加倍效勞的。

說話間,摟著她肩頭的手別有深意的揉著。

鳳婧衣側頭瞅著他深深地笑了笑,“不勞你大駕了,她已經在我肚子裏了。”

夏侯徹頓步愣了愣,隨即沉下臉來訓道,“那你還敢頂著日頭跑這裏來?”

有了身子了,還拉著這兩個小禍害跑出宮來,她還真是……

嘴上雖是凶著,趕緊放下抱著的瑞瑞,脫了自己的外袍伸手搭著給她擋著陽光,似是生怕給曬化了似的。

“伺侯的奴才了,一個個都死哪兒去了?”

兄弟兩個一見,也跟著鑽在衣服下麵去了。“熙兒瑞兒,都走後麵,別絆著你娘親了。”他沉著臉鄭重說道。

兄弟兩個撅了撅嘴,乖乖走在了他身後,哼哼道,“父皇又不要我們了。”

夏侯徹扭頭瞪了兄弟兩一眼,“不要你們早把你們扔了,再敢說這話,找打是吧。”

原是想著成婚以後妻子溫柔解意,孩子乖巧孝順,結果大的不讓人省心,小的還給人添堵,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不成。

幾人走了一段路,到了馬車停放的地方,夏侯徹將她扶上了馬車,接過侍從手裏的扇子給她扇了扇,緊張地問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沒有。”鳳婧衣拿掉他手裏的扇子,瞧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心疼地拿著帕子給擦了擦。

夏侯徹掃了一眼一排坐著的母子三個,沉著臉下令道,“你,回去之後不準再出宮一步,還有你們兩個不許在你娘親五丈之內打鬧!”

先前他們兩出生聽沁芳說就遭了不少罪,那個時候他又不在身邊,這一個他哪裏敢大意了。

鳳婧衣瞅著他緊張得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太醫說了,胎很穩,你別大驚小怪的。”

夏侯徹卻坐在那裏滿腦子開始構想著,要安排什麼大夫請平安脈,怎麼能把淳於越給每個月拉時宮來給她瞧一次,孩子出生該找哪個嬤嬤接生最安全……

傅氏一族和冥王教餘孽鏟除幹淨,大夏也就除了一塊心病。

三個月後,她在宮裏收到了原泓送來的請柬,是兩對新人的婚禮。

也不知原泓使了什麼法子,沐煙終究是答應與他成親了,沐煙那愛熱鬧的性子,索性拉了青湮和淳於越一塊,要什麼好事成雙。

於是,便就定在同一天一塊兒辦了。

隻不過她被夏侯徹勒令不得出宮,一再相求也沒得到恩準,卻反倒是吩咐了禮部在宮裏給他們操辦婚禮,如此便也能方便了她參加婚宴。

第二年春天,她如願以償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兒,小名一一。

唯一的一。

孩子滿月的時候,入宮探望的沐煙說起,北漢王冊立了新皇後,是內閣大學士的女兒沈宛。

夜裏賓客散盡,三個孩子也都睡下了。

一個月沒出寢宮,夏侯徹知道她是待得煩了,特意擱下了手頭的事帶著她在園子裏散步。

不知不覺走到了碧花亭,湖裏已是碧荷亭亭,連風中都帶著微微蓮香。

夏侯徹趁著她望著湖裏走神,一下將她背了起來,沿著湖邊走著道,“沒想到,一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是啊。”鳳婧衣靠在他的肩頭,緩緩說道,“算算時間,從遇上你到現在也近十年光景了,這是我一生最跌宕的時年,也是我最幸運的十年,卻也是我最遺憾的十年。”

“什麼遺憾?”夏侯徹側頭問道。

“在我最好的年華,我卻沒有好好愛你。”鳳婧衣低語道。

夏侯徹無聲揚起唇角,道,“現在也不晚。”

十年蹉跎縱然遺憾,但他們還有無數個十年可以相守到白頭,永不分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