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茅屋來故人煩禮又重回
到了臨州,月夜不住城裏,直往山上而來。隻見從山之間,有一處不算高的平坦地。左側是溪,後麵是林,前麵是山村,她便在此搭了一個草屋。
溫揆錫來到海南島,這是一個荒無人煙的海岸,斷崖峭壁千仞,巨石磊磊,參差疊加,連綿數裏,崢嶸磅礴。那些花崗岩被海水衝刷得光潔渾圓,晶瑩青黛,到處是濕漉漉的海藻,垂掛在礁石上。他本就是個熱愛武學的人,卻因要應付官場的人情世故,把武學荒廢了,現在,孤獨對他來說恰恰是一種財富,一切寶貴的無憂心境。他拔出星辰劍,在海邊隨浪起舞。
月夜又重理起了她的藥材。“現在是個有爹娘的人,反倒又像個孤兒,跟以前在風月派一樣,又住在山上來,跟山還真有緣。”
她的輕功,水上飄這種功夫根本算不了什麼,左側的溪,她可以來回腳不沾水,所以她想,既然有個蜻蜓點水,我為何不來個蜻蜓點燈。天黑時她點了長長一排蠟燭,一躍踏在火焰上,在一躍跳過去。回頭一看,踩滅了六盞燈,她搖搖頭,又重新來。
一日清晨,微雨昨晴,她看到樹枝上綴滿水珠。走入林中,厚積的落葉散發著濃鬱的黴味,腳下響著一種像馬車炸碎空曠街道上積水的聲音。陽光從樹梢間漏進來,在落滿葉子的林間走動,變幻著色澤不一的光斑。突然看到有人影,月夜追上去。
“好快”。
她踩在樹幹上行走,就像踩在蠟燭上,不沾樹。她抿嘴笑了一下,展身上山。突然身子一側,發出銀針。
段岑潺拿著銀針走出了,“我是想看你一個人在這兒有沒有荒廢武藝”。
月夜笑道:“你怎麼到臨州來了”。
段岑潺也笑道:“我幫父親送一批糧到臨州,正好順道來看看你”。
月夜道:“謝謝,謝謝,到臨州這幾個月,第一次看到熟人。你看我這兒,沒有奢華之形,沒有喧器之音,不求尊貴之位,不圖虛浮之名,矗立群山之巔,笑看風雲變幻,一山一世界,怎麼樣”。
段岑潺道:“當然好,這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月夜笑道:“人,真是這山望著那山高,我一個人在這兒淒零零的,你還倒想來住”。
看著小村被淡淡的煙氳擁裹著,月夜道:“你走了這麼久,一定餓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話說倪崤樂偷著下了天山,看著普天之大,竟不知去那兒?外麵正在下雨,崤樂在吃飯,對麵來的一個人讓她很不舒服,要說有仇吧,又好像沒有,要說是朋友吧,又好像有一些過節。這人正是趙鏑澳,二人互看了一眼,竟是同樣的心情。崤樂付了錢就走,芙飄和一群風月派的人正好進來。
“大師姐”。
崤樂是聽到一個風字都忌諱,更別說是風月派的人了,她也不說話,徑直往外走,芙飄一把把她推回來,她差點跌倒。
“做了天山派的大小姐,脾氣比在風月派還大,你神氣什麼,當日師父教你‘錦棉掌’是把你當著工具”。
說著大家笑起來,崤樂捏緊拳頭朝芙飄撲來,芙飄隻一推,她就倒地了。
“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耀武揚威的倪崤樂,風花仙子寵幸的倪崤樂”。
聽到風花仙子四個字,崤樂的氣就上來了,又撲向芙飄,芙飄舉起手,卻被趙鏑澳擋住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是同門,又何必、、、”。
“哦,原來是找了個小白臉,長得還不錯嘛”!
趙鏑澳搖搖頭,“唯小人女子難養矣”。
“你、、、”。
芙飄說著便動起了手,十幾個回合下來,見占不了什麼便宜。
一個人對芙飄說道:“師姐,我們不要同這種廢人計較了”。
“說得也是,要不然就顯得我沒度量了”。說著大家又大笑起來,趙鏑澳正想動手,卻見崤樂跑出去了。
她在雨裏放聲大哭,拚命的搖著頭,“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讓我活下來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更早死去,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隻需一陣風便可以使我倒下,我是誰啊”。
趙鏑澳看著雨和淚從她的的臉上流下來,站著不語。
窗外是綠色漫天,一川煙草,茂林修竹,落花無言,情景甜淡的泥土芬芳撲鼻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