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傾瀉滿地,溫暖中帶著點涼氣直直照射進淩亂的房間,一聲粗放又夾雜擔憂的呼喚聲響起:“王爺,王爺”。
躺在地上似沉睡的紫衣華服男人微微動了動眉心,雙眼緩緩睜開,仿佛神仙也抗拒不了的狂放不羈從骨子裏散發出來,彌漫著常人無法抵抗的心悸。
狹長的雙眸化身為精確無比的掃描儀,第一反應即刻環視一圈,最後落在地上不顯眼的紅色粉末停頓良久。
遠達沉默的立於一側,不急不躁,如行雲流水,姿態自然,是與他粗狂豪放外貌完全相反的細膩性格。
“遠大,給本王查、狠狠的查,昨晚誰進了本王的房間”。遠山容傾唇邊染上一抹危險至極的笑容。突然身形微抖,右手撐住牆壁。察覺到體內起伏不定的內力,快速盤膝而坐,沉靜心神。
看到主子的臉色,遠達不動生色掏出一瓶藥雙手遞給遠山容傾,“主子放心,安心調息。屬下定完成任務。”
腦海裏翻轉昨夜的記憶,他並沒有喝醉,居然就能被人下了幻霧。不、不對,那不是夢!顧不得調息,渾身一震,眼露狂喜,心急如焚的站起來,一把推開遠達粗壯的身形。
衝到門口,焦灼不安的喊道:“櫻月、櫻月、櫻月······”。聲音漸漸熄滅,直至死寂,無人回答。
遠達直至此刻,方才開口勸解:“主子,她已經死了!黑水崖無人能生還。”
撐著圓柱,遠山容傾搖搖頭,“不、遠達,本王總是夢見她,這顆心不願信她死了。昨晚她來了,真的沒死。”
恭敬的立在一旁並不開口,遠達隻是靜靜的傾聽著。
“遠達,你知道嗎?她對本王說誰也別想在她痛不欲生時,還能安然無恙!”左手撫摸上柔軟的睫毛,唇角勾起一抹溫柔殤痛的笑,“她昨晚吻了本王的眼,但卻在之後對本王說,她若一日在地獄,便要我們日日在地獄!”
“遠達,本王很想知道她這兩年到底是怎麼過的。”遠山容傾出神的看著頭頂的朝陽,明晃晃的光線,怎麼就那般刺眼呢?
抿了抿唇線,遠達終究是沒忍心打破主子的瞎想。
輕笑一聲,“本王知道你不信,若僅僅是這樣,本王也不會信。但是她很明確的警告本王,別去管趙然娶太子妃的事情。”
“那為何要對主子使用幻霧,讓主子有置身夢中的幻覺。並且毫不掩飾下藥的證據。”遠達終究是道出了心裏話,他不忍看著主子這般自欺欺人。
“你不懂,這種情況下,若本王清醒著會幹出什麼事!嗬嗬,當然,這肯定不是她會去考慮的。”自嘲一笑,徐徐開口,“她是在用幻霧間接告訴本王就當她已死,不希望有人知道她還活著,不許本王去打擾她!”。
待心中情緒慢慢平複後,方才繼續開口:“可是,這次本王卻害怕是夢,不能如她所願。遠達,這件事你去查,悄然無聲的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動機。本王想要她還活著的真實感。”
本王隻是比任何一次夢醒之後更害怕不是真的,這句話留在了遠山容傾的心底默默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