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拽住還要衝上來的霖，點了點頭。
我衝他們笑笑，拍了拍臉上表情精彩紛呈的阿彪，“走吧。”
我坐在麵包車的後座，阿彪在副駕駛。我笑著問阿彪要煙，阿彪沒給，卻也沒揍我。“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麼？”
阿彪冷哼一聲。“少將明天到了，要笑就趕緊吧。”
一車的沉悶。
“明天啊。。我啊，你這賭得有些大了啊。”
“不是有些大，是把一切都押上了。後路就腳上夾板裏那把匕首，拚一拚或許能拖上野狗。”
“不是拚的時候啊還。。”“我知道。”
被架下車的第一眼，是撐著傘迎接我的鄭鈞。“我沒低看你啊。”他的笑意深長。
或許是鄭鈞挑的地方，這次不是惡心的地下室，有窗，有衛生間還有廚房。我回頭衝鄭鈞要煙，“安耽點吧，你還那麼多的牽掛。”
我正視著鄭鈞，“鄭總說笑了，我有什麼牽掛？”
鄭鈞笑了。然後走向阿彪打聲招呼，打傘走了。
我抽著煙，看著天花板，一身的輕鬆。
賭對了。
所以我睜開迷糊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還保持著朝我潑水姿勢的鄭鈞。第二眼，便是房間裏歪七豎八躺著的阿彪一夥。
我撇撇嘴，“就算不下藥你也能放倒他們幾個吧？”
鄭鈞找了張凳子坐下，“能省力幹嘛還費力氣？不然我為什麼要救你？”
我無語，“那你為什麼還要賣我？”
“你和大師的區別，在他的根還在我父親那，而你的根，還在你自己身上。”
“所以你要把我的根挖出來，再埋你地裏麼？”
“現在還需要我挖麼？如果你那根在水泥裏也能活的話。”鄭鈞微笑著搖搖頭，“我相信下午的話你都聽懂了吧？”
“我如果當時回答的語氣稍微帶點疑惑的話，明天就能見到少將了吧？”
“我相信你的腦子轉的過來。走吧，我給你在老街找了一處住的，你姑且待那吧。”
“我還能有選擇麼？”然後苦笑著一瘸一拐地跟上鄭鈞。
鄭鈞並沒有送我進那房間，隻是把地址報給了我。我沒有送他，因為我也該休息一下，處理一下我的腿。
好歹屋裏還算有些吃的，最關鍵的是有酒，和急救箱。
我往嘴裏塞著各種麵包，牛肉幹，然後一邊咀嚼一邊拆開夾板。我叼著煙屁股，起開酒瓶子，倒了點腿上，其他全灌進嘴裏。
肚子火燒火燎，臉也開始發燙。我趁著酒勁正濃，咬著牙把腿骨掰正夾上木板固定妥當。
擦掉額頭的汗，我癱在床腳，抓過臉盆把胃裏的翻江倒海全都吐了出來，然後爬上床睡覺。
這夜，我和我都沒有廢話，抓緊著時間休息。待到天亮，換了身衣服，我掏出手機抄了幾個號碼，給霖發了短信，然後打通了小母雞的電話。
“嗚。。睡覺呢。。飄啊。。這兩天你去哪了啊。。哦。。什麼東西啊。。在家呀。。好吧。。你到了我給你開門。。拜拜。”
掛了電話之後，我關掉了手機，然後把它扔進昨晚吐過的臉盆，關門走人。
地上還是濕瀝瀝的，可雨停了，太陽正蒸著水氣，黏黏的作弄著我的鼻腔。
我擦了擦悶出的汗，瘸著腿坐進出租車。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