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兒你醒了?害我好擔心,你得給我做烤羊腿吃。
蘇陌下意識的循著聲音看去。
那是個穿的貴氣的少女,八九歲的樣子,頭上紮了不少細細的麻花辮,身上是做工考究還封著獸皮的袍子,頭上洋洋灑灑的掛了好些嵌鬆石的銀器皿。
少女好像同她熟識一樣,坐在她身邊嘴裏說著不打緊的家常話,又一直抓著她的手,好像很害怕她一鬆手她就不見了。
“蘇茉兒,對不起,我不該叫你去給烈馬喂水,是我錯了。”
蘇陌低了低頭。
地上跪著一個看上去比那個女孩還要大些的孩子。同這坐著的女孩比起來,她可打扮的不算體麵。頭上草草的盤了一下,獸皮帽子裏露出不少幹枯的同雜草無二的頭發。
她跪著爬到了床前,向著這邊磕了兩個頭,又從腰上接下來一個皮水囊道:“這是我父親跟著大金的四貝勒時,四貝勒賞的奶茶,聽說是很名貴的茶磚煮的,送給你了,希望你能原諒我。今天讓格格給我做見證,我烏蘭塔納在騰格裏的注視下起誓誠心像蘇茉兒道歉,希望她能原諒我。”
“你們,叫我什麼?”蘇陌有些疑惑的向前探了探身子。
這並不是她的名字,她是蘇陌,姑蘇的蘇,陌路的陌。
名叫烏蘭塔納的少女見她一下激動的身體打顫,以為自己又衝撞了她,嚇得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蘇陌見眼前的少女像是嚇壞了,隻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舊的棉褻衣,身量不大,好像隻有幾歲的孩子那樣,瘦的能看見手上的鼓出的青筋,身下的獸皮褥子墊著的床也不是漢族樣式。
她有些茫然了。
這是,怎麼了?
“蘇茉兒你沒事吧,別是被馬一下子踢傻了啊。”那個被稱為格格的少女晃了晃她的身體,又用頭碰著她的額頭測溫度,像是怕她身體又染上什麼大恙。
“蘇茉兒,是……叫我?”蘇陌有點茫然,但是看兩人都點點頭,心中的恐懼一點點的放大,突然跳下了床,光著腳扯開了氈房的毛呢子門。
外麵,是湛藍的天空、耀眼的陽光和無邊無際的綠色的草原。
蘇陌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這裏不是上海的外灘,不是自己的熙耀,是蒙古草原。
而且很可能是一個極大的部落,隻是眼前一角就有數不清的氈房和牛馬,遠處還有一隊年輕比較輕的男人在練習狩獵,天上是不是有海東青的啼叫,甚至前方最大最華麗的氈房還有幾隻海東青停在上麵。
蘇陌去蒙古旅遊過,那裏的老鄉都已經有了現代化的生活,不可能像眼前的這樣,連摩托車甚至手扶突突都沒有,海東青更是國家保護動物,根本不可能隨便飼養,所有人都穿著蒙古衣服,甚至連現在蒙古年輕男人都會穿的牛仔褲和運動鞋也沒有,都是麻呢子褲子和一雙皮靴子。
“蘇茉兒你怎麼了,呆呆的看外麵,是被馬踢糊塗了嗎,那我去找父汗,讓父汗把那匹破馬賜給我,然後殺了吃肉給你解氣怎麼樣。”那位格格拉上了毛氈簾子把蘇陌拉到床上,站一邊的烏蘭塔納去找了個杯子倒了一杯熱奶茶捧給了蘇陌。
“烏蘭,你真壞,我就知道我不在你們都會欺負蘇茉兒,蘇茉兒是功臣的女兒,你們還敢欺負她。”格格撅了撅嘴等蘇陌接了奶茶後一把把烏蘭塔納推到地上,又關切的文蘇陌想吃些什麼。
“格格這事不怪奴才啊,大家都說蘇茉兒是牧奴的女兒,身份低賤,所以……所以才叫她給烈馬喂水的。”烏蘭塔納跪在地上嚇得哆嗦,戰戰兢兢的說出了緣由。
“誰說的我讓她去洗桶去,蘇茉兒的額祁葛(父親)和額赫(母親)為了救父汗被馬賊砍死了,蘇茉兒是功臣的女兒,身份比你們尊貴多了,你們還欺負她,說,是誰瞎說的,我要拿我的鞭子打。”
“是……”烏蘭塔納猶豫了一下,說道,“格格要是要整治背後的人,那千萬要重重懲治,不然她們會欺負奴才甚至打死奴才的。”
“你說,我要叫父汗懲罰她們去西邊放羊,這輩子不準回我們的汗部。”格格翹著腿,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一下打在烏蘭塔納的身邊,打的灰塵散成一朵花,嚇得烏蘭塔納瑟縮了一下。
“是薩日娜和奧德娜還有浩尼內說的。”
“太過分了,薩日娜奧德娜就算了,浩尼內欺負女孩算什麼男子漢,我要叫父汗打他。”
“格格,算了,我已經好了。”蘇陌看格格那麼氣憤,又想到自己有可能是像木玉心說的小說裏一樣,穿越到了古代的蒙古,初來乍到不便生事,最好的辦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格格您看蘇茉兒已經不計較了,就饒了奴才吧。”
“哼,再有下次我就叫穆八圖把你綁在馬後麵拖著跑上三四裏,揭了你一層皮。”
“多謝格格多謝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