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聽了非常懊惱地道:“喇嘛的話,隻是一小部分原因,我對你很早就……唉!玉兒,我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我曾經那麼喜歡你,我曾經以為我們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布木布泰落淚道:“我又何嚐不希望如此?我又何嚐願意我們之間變成這樣?結局雖然事與願違。可是我心安理得,因為我盡力了,我盡力對得起每個人,尤其是您,皇上。”
皇太極看著她,心中有了一絲感動。
這時,蘇陌衝進來,跪在皇太極的腳下,激動地道:“皇上不能這樣對格格啊!當初日日說恩情,可一眨眼您就變了心,格格心裏好難過,但是她一句怨言都沒有!可憐格格,白白這麼溫柔標致,白白這麼聰明懂事,有什麼用?竟然落到這種下場!她到底做錯過什麼啊?太不公平了!”
布木布泰淡淡地望了一眼:“蘇茉兒,別說了。”
說罷她跪下,迎視皇太極,平靜地道:““雷霆雨露,莫非皇恩”,無論皇上怎麼發落,奴才謝恩就是了!”
皇太極心中憐惜不忍,剛伸手想扶她,卻想起布木布泰曾經看多爾袞的眼神。他心中掠過一陣痛苦,縮回手,定定神,冷冷地道:“我不想跟你姑姑起衝突,也不想跟科爾沁發生誤會。今兒的事,我懶得再追究,我隻是想交待一句,倘若再要生事,我也不會再容情!”
皇太極說罷,拂袖而去。
蘇陌忙去扶布木布泰,布木布泰站不起來,一陣暈眩。
蘇陌恨恨的望了一眼皇太極,又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布木布泰,急道:“格格,您沒事吧,格格?”
布木布泰撫著腹部,深呼一口氣,強笑著喃喃道:“孩子,別怕,額娘會保護你的。”
夜晚,關雎宮寢殿內。一陣嬰兒的啼聲傳來,哈日珠那慢慢地醒了過來。
惠兒驚喜地道:“娘娘!您快醒醒,阿哥好想念您啊!”
哈日珠那掙紮著坐起,渴切地接過嬰兒,貪婪地瞧著吻著他道:“兒子,額娘都是為了你啊……”
惠兒不滿地說道:“娘娘,您怎麼狠得下心,離開小阿哥呢?”
皇太極接話道:“還有我!”
哈日珠那轉頭望去,見到皇太極進來,忍不住淚水盈眶。
惠兒抱走嬰兒,皇太極疾走至床沿坐下,又疼又惱地看著哈日珠那道:“蘭兒,你嚇壞我了!你到底想要上哪兒去啊?”
哈日珠那道:“我想……回科爾沁。回不去,在哪兒倒下就在哪兒埋。皇上的寵愛,我隻有來生報答了。”
皇太極訓道:“胡說!這叫什麼話!”
哈日珠那道:“我該死!我不會做人又不會處事,我不想教皇上為難。”
皇太極沉思道:“蘭兒,我知道你不像玉兒,從小在你姑姑身邊長大,關係親厚,又學得世故圓熟,喜怒不形於色。你太單純了,有些情況,確實應付不來,全怪你也不盡公允。”
哈日珠那哭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除了皇上,我還能依賴誰呢?”
皇太極歎了口氣,心疼地摟住她,撫慰道:“以後這事兒就別再提了!大家客客氣氣,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哈日珠那不答,半晌,倚在皇太極懷裏,委屈地點點頭。
多爾袞聽聞了宮裏的事,多鐸前幾日又跟他說了蘇陌被惠兒打的幾乎半條命都沒了,心裏百般的交集,趕忙找了個機會把蘇陌約了出來。
正在沉思時,聽見有人叫他,回頭見蘇陌奔至他麵前,喘著氣問道:“十四爺特地喚我來,什麼事兒啊?”
多爾袞凝視著她,百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蘇陌看著他,不知為何,忍不住哭了出來。
多爾袞見她落淚,心中像是刀割一樣,心疼的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個東西,他定睛一看,竟是當年那條發帶。
蘇陌埋在多爾袞懷裏,似是要把多日以來的委屈一並發泄了一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多爾袞從沒見她如此失態,隻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輕柔的安撫她。
等她定了定神,方從懷裏取出一個織錦麵的長方盒子,輕輕的推進了她懷裏。
蘇陌接過一看,見盒蓋上五個燙金字“宮方安胎丸”,不禁一怔。
多爾袞摸了摸她的頭道:“這是明朝宮裏的藥,給你家格格的。你仔細看一看單子,一個月吃一丸就行了。明朝宮裏最重養生,精研藥膳;他們的方子想必有些道理。”
蘇陌揭開盒蓋,裏麵紅綾襯底,挖出十個圓槽,一槽一蠟丸,白中透亮,每丸上也有金字藥名。
蘇陌問道:“這麼貴重的安胎藥,怎麼來的?”
多爾袞道:“我叫潛伏在北京的細作,想盡法子從哪個王府弄來的。”
蘇陌很感動,抬頭凝視著多爾袞道:“十四爺!我替格格謝謝您。”
多爾袞感歎道:“用不著謝。我隻是略盡心意。想到你們……在宮裏受苦,我隻恨自己不能為你們分擔。你……他竟一點也不念舊情,當初他要把你陷在宮裏,不準我用戰功把你換出去,現在竟是這樣辜負你,多鐸都跟我說了,你還要瞞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