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嘯江聽不見清夫人說了什麼,他信步走進內室的時候就看到清夫人把剛喝下的藥給吐了出來。
抬頭之間看到麵色陰冷的王嘯江,清夫人冷笑不已,“葉熏,你先下去吧。”
葉熏看了看王嘯江,又看了看已經沒有力氣的清夫人,想著她們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她隻能退下。
葉熏離開後,王嘯江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清夫人,“總以為你隻是心不甘心,可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做出殺死自己孩子的事情,這麼多年我始終認為雪兒和瑞兒能夠感化你,可是我隻看到你做出一件又一件讓人深惡痛絕的事情!”
“我怎可能隻是心不甘心,當年的事情你難道是真的絲毫都不知情?難道他真的是意外死亡?而並非是你做的手腳?”清夫人此刻哪裏還有往日的溫順,她看著王嘯江的眼眸好似淬毒一般的陰狠。
“當年的事情我對你解釋過幾遍?我王嘯江什麼為人你不清楚?”王嘯江隻覺得心裏無力,這麼多年的枕邊人,始終比不過已經死去的人。
當年的事情是清夫人終極一生都無法釋懷的事情,偏偏她卻不得不每天笑臉相迎敵人,心中的苦又有誰又能知曉。
“你說的這些話真的不會問心無愧嗎?不過隻是上任而已,路上就真的恰好遇到劫匪。”如果不是清夫人現在渾身無力,她一定會撲倒王嘯江身上替那人報仇。
這麼多年的受苦,她居然還生下兩個孽種,她現在即使是死都沒有臉麵去麵對她。
“你真是不可理喻!”王嘯江氣急敗壞,看著清夫人的麵孔,他卻無法發怒,“就算是這樣,那麼雪兒和瑞兒都是無辜的,甚至連你腹中那個不成型的孩子亦是如此,你怎麼就能如此狠心?虎毒不食子,你明白嗎?”
“她們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我多看一眼就會覺得滾身不舒服,憑什麼還要對她們和顏悅色,至於那個孩子,他根本就是一個錯誤,那天是他的忌日,我不過是酒後將你看做了他!”清夫人尖酸刻薄的話語終究傷到了王嘯江,王嘯江猛的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王嘯江耳邊,當年被他扔在記憶深處的記憶有些浮動。
清夫人說的是沒錯,當初確實是他橫刀奪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一點並沒有錯,即使是當初有婚約的理由都不能阻攔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剛剛進府的清夫人一切都好,他也極其喜歡清夫人的溫順,可是後來什麼都變了。
清夫人捂著受傷的臉頰趴在床上,青絲披散著遮住容顏,“你的喜愛過於奢侈,我終究是玩不起。”
當年清夫人不是沒想過要在府中安度後半生,可是驪湘姬的進府,還有那人的出事,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心平氣和。
“瑞兒現在生死不明,你卻如此這般,若是讓她們知曉自己的母親是如此歹毒之人,她們會怎麼去想?你恨我沒有關係,但她們終究是你的女兒,瑞兒這樣,你難道心裏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受嗎?”
王嘯江說完就拂袖而去,清夫人趴在床榻之上久久沒有動彈。
很多事情一旦錯過了就真的無法挽回,清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荒唐,可是看到王雪兒姐妹她心中隻會更加難過,所以她寧可被王嘯江指著罵,也不想去做讓自己違心的事情。
茂陵。
易明胤風塵仆仆的趕回自己的府邸,他下了馬就去了自己的書房,直到月上梢頭都沒有走出一步。
管事以為他在處理公事,想著天色自己太晚,就準備去勸易明胤睡覺。
管事走到書房門前,書房內燭光昏暗,還是易明胤回來的時候他進去親自點燃的蠟燭,隻是若是處理公事,這也是有些昏暗。
還沒有敲門,管事就鼻子尖的聞到了一陣酒味,他心中有些許疑惑,便輕輕敲了兩下門,可是並沒有任何反應。
“奇怪,不可能聽不見才是。”管事低頭輕語,說完繼續敲了兩下。
易明胤一直沒有回複,管事這才覺得不對,他直接將門推開,好在易明胤一向沒有從裏麵反鎖門窗的習慣。
管事剛剛走進屋內就聞到刺鼻的酒氣,昏暗的燭光下他僅能看到滿地毫無章法亂放的酒瓶,而易明胤的身影居然並不在屋內。他以為是易明胤喝多了隨便倒在什麼地方,可是當他找了屋內所有的地方,卻都沒有易明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