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商瑩瑩是糖茶小鋪最後的客人，在某些人的生命中，她們也是最後的人。
死了那麼多人，糖茶小鋪就是再開，也物是人非。再也喝不到便宜味濃的蜂蜜柚子茶、吃不到奶香純正的冰激淩了——這才是吃貨最本質的心思。
“除了黃紋和小苗，死的那五個是什麼人？”許久，範小仁才迷迷怔怔問。
“一名調茶師，男的，還有一名收銀員，女的，兩人都是來接夜班的。那三名客人都是無所事事的小混混，他們都喝了酒，估計是到糖茶小鋪醒酒的。”
嚴正直指著電腦裏五名死者的照片問：“你認識這幾個人嗎？”
範小仁剛要回答，唐赤畫忙掩住她的嘴，遞過五張照片，示意她看。
照片上五名死者都瞪大驚恐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令他們驚悚的畫麵。他們有的被挖心掏肺，有的被開堂破肚，有的被直接扯掉了腦袋和四肢，死狀恐懼淒厲。
這一看不打緊，範小仁立刻胃液湧動，狂吐不止。她把今天吃的喝的都吐出來了，還在嘔吐，黃膽汁都吐淨了，她才趴到椅子上，連出氣都沒力氣了。
唐赤畫滿臉嫌惡，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輕輕扇風，“哼！就你這點膽量，還敢編一個鬼王上身的故事，你怎麼不說鬼王愛上你了？
哎喲，沒有公主的模樣和身材，倒得一身的公主病。鬼王是什麼？那是鬼域的王者，他們靠吸取吞噬鬼魂的戾氣、怨氣和執念增進自身的修為。
人若快快樂樂、了無遺憾死去，哪來的戾氣、怨氣和執念？所以，鬼王殺人手段有多殘忍，你都想不到。你身上若真有隻鬼王，你早被他一口吸溜了。
懂得鬼修之術的陳年老鬼才能修出鬼心，鬼心每晉一級，你知道需要多少條人命嗎？人家說蠢人是腦子進水了，我看你的腦袋被油浸了，更高一級。”
範小仁沒理會唐赤畫的冷嘲熱諷，就象對她吐出來的東西一樣，半眼都不想再看。知道多說無益，她有氣無力跟著嚴正直和朱大師去了會議室。
不想聽唐赤畫廢話，但她不否認唐赤畫的話有一定的道理。若附在她身上的那隻真是鬼王，那她還能好好活著嗎？說不定真要被吸溜了。
附在她身上的那一隻對她沒惡意，不象是傳說中的鬼王，又是什麼東西呢？
“想什麼呢？”嚴正直挽住她的胳膊，扶著她走。
“拿我當幌子有意思嗎？”範小仁指了指正雙臂抱肩、一臉揶揄注視他們的周美頌，“你就不怕我認真了，要死要活纏著你，讓你難以收場？”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嚴正直趕緊放開了範小仁的手臂。
周美頌輕哼冷笑，迎上來說：“法醫檢查的結果出來了，董雪峰的死亡時間是七天前。他不是病死，身體內外都沒受傷，也沒有中毒跡象。”
“那是怎麼死的？”
“法醫說他查不出死因，上邊才把案子交到咱們組。”
原來周美頌也是專門偵破靈異案件的警察，範小仁看她的目光多了崇拜。
“董雪峰，這名字很熟。”範小仁呢喃自語，身上又第N次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