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老艄公突然哈哈笑道,“姑娘,此刻的江南,遍地桃花。哪裏的桃花開了,都很美。不過,要說這桃花最多、最美的地方,除了姑蘇的桃花塢,還能有哪裏!”
“桃花塢?”古夢雲的眼睛明亮了起來,“那好,我就去桃花塢!”話音未落,渡船忽地一晃,老艄公竟然一個縱身,躍入水中。江水湍急,此處的江段更是激流激蕩。沒有了艄公的掌舵,渡船立即在江水中團團亂轉,一時險象環生。古夢雲生在塞外,雖也熟悉一點水性,但此刻她人在船上,船在江中。若是渡船傾覆,沉入江中,並被這激流衝走,古夢雲便是有再高的功夫,也隻是枉然。
“你、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害我!”古夢雲大聲怒喝!
這時候,老艄公已經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距離渡船三丈遠的江水中探出了頭。他一邊悠閑地踩著江水,一邊笑道:“哈哈,你連我江小魚都不認識,我這麼年輕,這麼帥,你竟然還一聲聲地叫我老人家,簡直就要笑掉人的大牙。就憑這,你還想去桃花塢!既然你那麼想去送死,不如成全我老人家,若是將你買到妓院裏,或者讓你先陪陪我,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江小魚似乎早已吃準古夢雲已經是盤中餐、砧板上的肉。說得很放肆,笑得也很放肆。但很快,他卻笑不出來了。因為,古夢雲也笑了,並且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方才給你吃的那塊餅味道怎麼樣?”
“什麼?”江小魚的心中一驚,不及他開口說話,古夢雲又笑道:“江水是不是很冷,但你卻一點也不覺得冷,甚至還覺得熱,很熱、很熱……”
江小魚委實說不出話來,沒錯,春天的江水雖然看起來很美,但江水依舊很冷。江小魚雖然生在江邊,便是大雪飄飛的冬天,也會下江遊泳。似乎並不怕冷,但他也明白,再怎麼不怕冷的人,其身體在冰冷的江水中也絕不會發熱。但此刻,他好像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很熱、很熱,此刻得他,不像是泡在冰冷的江水裏,而像是一隻螞蟻在熱鍋上爬著。
古夢雲道:“你是江小魚,就一定聽說過塞外有這樣的一種藥,‘冰火丹’。”
“冰火丹?”
“不錯”,古夢雲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塞外之地可不比這江南,那苦寒之地,一到冬天,冰封雪蓋,寒風呼嘯,便是將十件棉襖穿在身上,若是走出去,恐怕也會覺得冷。不過,若是有人服了‘冰火丹’,就不會那麼冷了!”
江小魚臉色一變,竟然又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你倒是好人好心了!知道老人家會怕冷,就送上這麼好的東西,看來,我還得再好好地謝謝你!”
古夢雲道:“我自然是好人,但我的心,有時候卻不那麼好。這‘冰火丹’雖是禦寒抗冷的良藥,但絕不能多吃。若是吃多了,就好比大冬天的,突然朝杯子裏倒進滾開的熱水,會是什麼後果?不幸的是,我恰好在那塊餅裏,多放了點‘冰火丹’!”
“你、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害我?”這一回,輪到江小魚大聲怒喝了。
古夢雲笑道:“你若是不想死,就趕快上船來!否則的話,我便是要發善心,可好人終究也不能將死人變成活人!”
江小魚隻能濕淋淋地又回到渡船上,渡船也恰巧到了一處最危險的險灘處。眼見渡船便要撞在水下的一塊礁石上,江小魚猛地一揮雙臂,船舵在他雙臂的巨力之下,發出咯咯聲響,渡船猛地一震,但卻已平安地繞過了礁石。
“不錯,江小魚就是江小魚,這操槳弄船的功夫,果然是一流!”古夢雲看著濕淋淋的江小魚,臉上的笑容越發地迷人。
“你、哼,快點給我解藥!”江小魚怒喝道:“我既然已經上船,並且也帶你離開了方才的險境,你還不將解藥拿過來!”
古夢雲右手一伸,掌心裏赫然便是一枚黑色的丸藥,“這是九轉寒冰丹,你服了之後,方才的冰火丹之毒,便可化解!”
江小魚的右手緩緩伸出,突又停住,似乎猶豫不決,“你會不會騙我?”
古夢雲五指一攏,右手橫伸,便似要將那枚丸藥扔進江中,口中道:“不錯,我是想騙你,但我想你的身體恐怕不會騙你!”江小魚見狀,哪裏還敢猶豫,立即伸手出去,自古夢雲手中接過藥丸,並立即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