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沒有混雲團玉,沒有她在陣法上的造詣,神仙哥哥又怎麼會接近她,縱容她。
是她太自以為是了,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不過是一個連武力都無法修習的廢物,神仙哥哥憑什麼會看上她?
也好,現在她的利用價值也沒有了,這場戲也該散場了,是她不知道好歹,是她拎不清現狀,是她腦子抽了昏了頭腦,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因為她!
司祺親撐起身子,連拐杖也顧不上,一瘸一拐轉身就走。
她走遠的姿勢急切而狼狽,與其說走,不如說逃避。
走遠的她並沒有看到,男子對著她伸出的手,和沙啞的話音,飄散在冰寒的空氣裏,“親親……”
男子身子一僵,銀發瞬間變枯,一絲血絲,從嘴角溢出。
他一直盯著司祺親遠去的方向,直到看不到她的影子,才轉過頭,看著麵前的河流,單手一揮,從裏麵飛出來一個錦囊,落在他的掌心。
方才小丫頭將這個錦囊扔進河流裏的時候,他便暗中移動河底石頭將錦囊堵住。
他用手指摩擦著錦囊上歪歪扭扭的字跡,手指深深陷在錦囊裏,很用力,很用力。
……
“親親,司祺親,你在哪裏?”納蘭弘瑾沿著山路一直往下走,步伐很急,衣服上有不少冰冷,額頭全是焦急的大汗。
“親……”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他一喜,剛想開口叫親親,卻發現麵前之人他根本不認識。
接著手裏的火把,他看見麵前的女孩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染滿髒汙,還被樹枝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他走上前去,問道:“你是誰,這麼晚了怎麼還一個人出來溜達?”
女孩抬起頭來,早已哭得雙眼腫起,看見納蘭弘瑾,眼裏迸發喜悅的光,道:“我不是出來溜達的,我隻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上了玉崇山,現在下不去了。”
聽到這句話,納蘭弘瑾掃了一眼麵前女孩的衣飾,雖然已經髒汙,但還是可以看出來本來是很土氣的金黃色,他腦裏一閃,這個女孩,不會就是被他打昏扛上山來的吧?
那****和親親都掉落懸崖,然後兩人雙雙昏迷,根本不知道被他們擄來的那個女孩去了哪裏。按照時間來看,她確實可能出現在這裏。
想到這裏,納蘭弘瑾嗬了一口氣,道:“跟我走,我帶你下山。”
“真的嗎?”女孩驚喜開口,緊緊跟在納蘭弘瑾身後不敢落後一步。
父親告訴她,不能接近玉崇山上的任何人,那些人殺人如麻,最喜飲生人血,所以她才不敢向山上弟子求救,而是一個人在山路上亂轉。可是轉了幾天,她都沒有找到出口,反而差點凍死在山上。
要不是她有父親給的護心丹,說不定真的死在了這裏。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納蘭弘瑾以為她冷,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道:“走吧。”
女孩有些不敢看納蘭弘瑾又控製不住看向他,將他隻穿一件厚裏衣,將身上的大衣攏了攏,忍不住問道:“你不冷嗎?”
“我是男孩子,這點冷不算什麼。”納蘭弘瑾道,呼出的氣幾乎在空中凍成了一條冰柱。
女孩生怕他將大衣要回去,雙手攏得更緊,道:“今天你算是救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讓父親送給你。”
納蘭弘瑾舉著火把沒有說話,心裏想著這女孩定是一個被家人寵壞的貴族子弟,一點也比不上親親。
親親也是受寵的掌上明珠,父王恨不得將她含在嘴裏,捧在手裏,可是親親的性子一點也不驕躁目中無人,反而很聰明,很善良,很細心,還很真誠。跟親親一比,這女孩,簡直就是地上的灰塵。
“你怎麼不說話?”女孩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接著道:“你不要不相信,我父親權力可大了!他叫戰石,是玉峰山上的長老,光是這一點,他便絕對有能力滿足你任何要求。”
納蘭弘瑾腳步倏地一停。
女孩知道他相信了,笑得很驕傲,“說罷,你有什麼東西想要,我馬上讓父親準備。”
麵前翻滾那一夜的慘景,納蘭弘瑾眼底一厲,道:“你記著這個條件,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要回來。”
說完,他抬腳便走,將女孩甩下一大截。
女孩急了,憤恨地跺一跺腳追了上去。
平時她隻要報出父親的名字,哪個人不是麵露恭敬爭相討好於她,怎麼這個人卻沒有這麼做?
不行,她是所有人都要爭相討好的小姐,她不能容許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