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怎麼不說了?剛剛不是理直氣壯的很嘛,今日裏你若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老太婆我可不依。”
寧氏的話說的輕巧,半分怒氣也無反而輕飄飄軟綿綿的,比平日裏還要柔和三分,可久在寧氏身邊侍候的人卻是知道這是寧氏發怒前的征兆,賈嬤嬤不禁替淑月捏了一把汗,有心為淑月求情卻瞥見寧氏冷冷掃過來的眼神,求情的話便卡在了嗓子口一句也沒吐出來。
淑月自然也是知道的,說實話此刻淑月也有些後悔,暗暗責怪自己衝動莽撞不懂得審時度勢,雖然不知道一向對自己十分親近的老夫人究竟為何會突然起了將自己許人的心思,但憑著多年來自己近身侍候的情分若是自己不願意再好好的求上一求老夫人也未必就堅持將自己許出去,隻要自己身子是清白的不愁沒機會進將軍的門,隻是自己剛才一時衝動說出了那樣的話,老夫人還能念著情分留下自己嗎?
“老夫人,是淑月糊塗,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番心意,您怎麼責罰淑月都行隻是您千萬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淑月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老夫人您就留淑月在您身邊侍候吧,淑月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圖,隻求能為老夫人端茶送水盡盡奴婢的一番心意啊!”
淑月先是揚起了手狠狠的對著自己的右臉打了下去,“啪”的一聲白皙光潤的臉頰上就浮出了一個清晰的掌印,不過瞬間就腫了起來,淑月卻猶覺不夠似的轉手又再左臉上打了一個耳光。
“行啦!”
寧氏看了一眼還在往自己臉上甩巴掌的淑月,淡淡的開口喊了聲停。隻是淑月的一張臉此時早已是紅腫不堪,竟是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等下你便去家廟吧,和二姨娘一起好好的反思,想想清楚自己腳下的路該怎麼走。”
“淑月謝老夫人,謝老夫人!”
隻要不將自己許人,別說是去家廟就是打自己二十個板子自己都是認的。
淑月退出去後,寧氏靠坐在寬大的四方椅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平嵐啊,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平嵐是賈嬤嬤的名字,平日沒有外人的時候寧氏還是習慣喚賈嬤嬤的名字,就好像自己未出閣時一樣。
“您這是怎麼了?”
賈嬤嬤是寧氏的貼身丫鬟,從五六歲起就陪在寧氏身邊,轉眼已是數十年的光景,當初的稚嫩孩童如今都已是鬢發斑白了,賈嬤嬤聽著寧氏的問話心下也是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