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1 / 2)

鄭禿驢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走上前一步,將手裏拿的一條軟中華放在桌子上說:“老馬,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條煙你拿著抽吧,畢竟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太光彩,咱們單位也就不給你舉行什麼送別宴會。”

“鄭主任您的煙我哪裏敢抽呢,你還是拿回去自己抽吧。”馬德邦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中華煙,帶著不滿的口氣說道。

“就當我送你的,畢竟你也輔佐了我好幾年了,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嘛。”鄭禿驢的心頭刺拔掉了,神情顯得輕鬆無比。

馬德邦沒說話,繼續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沒好氣地說道:“鄭主任您要是沒什麼事就請先出去吧,我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一下,早點給別人把辦公室騰出來。”

鄭禿驢嗬嗬笑道:“行,那你收拾你的東西吧,看別忘了什麼個人用品。”轉身走出兩步後突然又駐足回頭交代說:“對了,老馬,你今天還是單位的人,下午下班之前先別走,下午接替你的人來了單位你把工作交接一下。”

馬德邦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低頭整理自己要帶走的物品。

回到辦公室裏來坐下,終於是除掉了心頭大患,鄭禿驢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覺天一下子都亮了,隻要沒有馬德邦這個老家夥在身邊礙手礙腳,以後省建委還不就是著老子的天下了。

沒有馬德邦給趙得三撐腰,也沒人給蘇晴暗地裏彙報建委在人事提拔任命上的動向,也就不用怕蘇晴總是以組織部部長的身份來給自己施加壓力。中午的時候鄭禿驢還是假惺惺的叫了張書記,共同邀請馬德邦去建委對麵的湘菜館點了滿滿一桌菜,喝了三瓶五糧液,每個人喝的都是麵紅耳赤,推杯送盞之間,鄭禿驢紅著臉摟著馬德邦豪情萬丈說道:“老馬,說實話我也真是舍不得你走啊,你這走了就沒人輔佐我了,單位內外的事情新來的副主任肯定是一時半會上不了手,這裏裏外外的事情都得我一個人處理,想著就頭疼啊。不過這次調你到市建委去工作,不論是從單位還是從你個人來考慮,是唯一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好辦法了。”

張書記抿了一口酒,紅光滿麵地湊上去慈眉善眼笑道:“對,老鄭說的沒錯。老馬,你說你也是個老同誌,知道從去年開始上麵對咱們這些黨員幹部違規違紀的問題打擊力度有多大,老鄭這是替你和單位從長計議啊,老馬,不要有什麼想不開的,市建委也好著呢,而且還不用管那麼多事,誰不想輕鬆點呢,再怎麼說你是在省建委幹過的了,去市建委肯定很快就上手了,幹的好弄到正的上麵去,這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壞處嘛。”

鄭禿驢和張老頭借著酒勁,佯裝喝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導著馬德邦。因為肚子裏有氣,馬德邦聽著他們說一會,就一個人喝一口悶酒,最後就喝醉了。被老張頭和鄭禿驢合力拖回來了建委來。在辦公樓一樓碰上了趙得三,被他看到麵色紅潤的鄭禿驢和張書記拖著爛醉如泥的馬德邦,再一聯想到上午碰見韓蕊時她說的事,就感覺有點不對勁,肯定是馬德邦出什麼事了。

於是趙得三極為察言觀色的跑上前去二話不說就從鄭禿驢手裏扶過爛醉如泥的馬德邦,說道:“鄭主任,張書記,我來我來。”

鄭禿驢和張書記也喝了不少酒,雖然沒醉,但也有些高,所以對趙得三也沒有什麼戒防之心,就讓他扶著醉醺醺的馬德邦上樓去了,自己和張書記跟在他後麵有些搖搖晃晃的扶著樓梯扶手吃力的朝上走去。

趙得三一路扶著馬德邦,一路回頭觀察鄭禿驢和張書記,見他們沒有緊跟上來,就扶著馬德邦一邊走一邊小聲問道:“馬副主任,您這是怎麼啦?怎麼喝多了啊?”

馬德邦醉醺醺的嗚哩哇啦地說道:“我被降職,被……被調離啦……”

趙得三一聽感覺很驚訝,再次小聲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被降職啊?馬副主任您開玩笑吧?”

“鄭禿驢那個老狐狸想踢開我。”馬德邦醉呼呼地說道。

趙得三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過來,就不再問這些,攙著馬德邦直接將他送到他辦公室裏去,讓他靠在沙發上,走到門口朝外看了看,見鄭禿驢還沒上來,又返回來閉上門,才突然發現馬德邦的辦公室裏變了樣。確切的說不是變了樣,而是辦公桌上空了下來。茶幾上放著一隻大箱子,裏麵堆滿了馬德邦的個人用品,這些變化讓趙得三明白過來了,正如馬德邦剛才所說,他被踢出去了。

趙得三有些納悶,還真不知道低下人都在為了一個副處長的職務明爭暗鬥頭破血流的時候,高層領導之間的鬥爭更為激lie。趙得三明白馬德邦這次被鄭禿驢拔掉,肯定是與上次在三亞時發生的正麵衝突脫離不了關係,如果說是兩人直接互相不滿的發泄一下或許不至於到這種地步。關鍵是馬德邦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鄭禿驢肯定怕長此以往下去被馬德邦找到了證據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到那個時候想幹掉他也不行了,所以才先下手為強,表麵上唱合,背地裏擺了他一刀,趁其不備將其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