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間,瑾陽已經跟季康白走遠了,他苦笑了一下,然後掏出銀袋子遞給那些個太監:“厚葬了吧,剩下的銀子能找到家屬的就給他們的家屬吧。”
過了幾日,估摸著那些押送珠寶的馬車就要到了的時候,瑾陽和瑾瑜一大早便在城門前候著了。隻是他們等來的不是珠寶,而是一個受了傷奄奄一息的士兵,一匹跑的快要累死的黑馬,還有一封用書信。
信是白紙黑字,隻看了一眼,瑾陽便要噴出血來:“這是誰幹的?也不看看是誰的馬車就敢劫,當真是膽子大了去了。”
這人的膽子確實不小,而且大放厥詞,說什麼暫時缺錢,拿來救救急,等回頭手頭寬裕了就還回來,笑話,他們留下來押送珠寶的全是根他們南征北戰的好手,雖然人不多,但足以,卻還是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瑾瑜呆呆的盯著信尾的署名,那三個字像是一輪太陽,早晨的溫暖的,又像是中午的刺得他眼睛生疼。
“哥,你怎麼了?”瑾陽發覺了他的異樣。
瑾瑜回過神來,手指顫抖,險些捏不住那薄薄的一張紙,千斤重的鐵錘他拿在手中跟玩兒似的,可是這樣輕的一張紙他卻覺得比那鐵錘還要重上千倍萬倍。
瑾陽也看到了那個署名,榮先生,榮先生,不是容先生,可是他怎麼就覺得那三個字,那三個字讓他一下子就慌了呢。
“哥,會是誰呢?他會是誰呢?”瑾陽如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著瑾瑜拚命的搖晃。
瑾瑜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知道瑾陽的意思,就算是錯了一個字,可是容先生曾經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是一個曾經贏得無數尊重的名字,絕沒有人敢冒充的,哪怕是錯了那麼一個字。
會是娘親嗎?會是嗎?
這封信卻是劫匪送來的。他慌了一陣,漸漸鎮定下來,問道:“是什麼人劫的,可看清對方的長相。”
“回將軍的話,對方是一個小公子,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瑾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就這兩個人?”一老一小兩個人,打敗了他的精銳!
“是的,將軍,他們好像會妖法,我們的人都跟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都動不了了
。”
瑾陽聽到他們隻有兩個人時就氣得不行,簡直要跳腳:“哼,就算是妖怪如何,那也一定是人扮的,我就不相信這世間是有妖怪的。”
他說這又慫恿瑾瑜:“哥,我們就去會會他們吧。”
瑾瑜冷哼一聲:“怎麼會?沒聽見人家會妖法嘛。你是不是還想慫恿皇上跟你一塊去會一會呢。”
瑾陽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當下索性道:“有何不可,隻怕大哥見到榮先生這三個字比我還要激動呢。”
瑾瑜看著自己這個弟弟很是無語,他怎麼就不長進呢。誰不知道皇上為著榮先生到底殺了多少人了,如今要是被他知道果真有這麼一個榮先生的話,那豈不是又要掀起腥風血雨,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
“哎呀,兩位將軍怎麼在這麼呢,讓奴才一頓好找呢。”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氣喘籲籲的像要隨時都能暈過去。
瑾瑜唯一挑眉,肯定是宮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情,要不然他不會這樣找過來的,竟是連個轎子都不坐了。
“哎呀,不得了了,宰相大人的千金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了啊,竟是畫了個桃花妝,這要是偷偷的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咱們皇上去了宰相府,偏偏就看到了。”
瑾瑜心裏一個咯噔,壞了,隻怕這位千金的性命不保啊,誰不知道皇上最忌憚的就是桃花二字,他記得皇上登基那一年,將宮中的桃樹盡數除去,並且下令將天下間所有桃樹全部拔出,任何人不得私自載桃樹。
但是瑾瑜和瑾陽卻知道在宮中有好大的一處桃林,裏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桃樹,季康白每天就會在裏麵呆上很長時間,甚至很多個夜晚他也都是在桃林中度過的,在桃林中有個精致的木屋,每一根木頭都是桃木,也都是季康白親手裝上去的。
瑾瑜有時候不能理解,皇上到底是喜歡娘親呢還是喜歡娘親呢。隻是這種喜歡的方式他不喜歡。
他不禁深深的為宰相府那位千金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