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日晴
黃道吉日諸事皆宜,百無禁忌
無事家中坐,禍害找上門,李雩隻好帶著厚樸和紫蘇到靜山上去看看虛實。
靜山的早晨還真是名符其實,啾啾的鳥鳴顯得山林更加清幽了。李雩從半空看著這片綠綠的山,這是自己兒時的樂園,也是遇到藥師爺的地方。那個叫白皓的小妖居然要把自己從這裏趕走,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雩嘴邊一個冷笑,卻突然發現山頂有妖氣,飛近後定睛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一條足有水桶粗的白蛇正在山頂曬太陽,白皓明明約了敵人來決鬥卻把自己的原形顯露出來,還不時扭動身軀,好讓自己曬得舒服一些。
李雩心裏已有了主意,要好好戲弄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在紫蘇的耳邊吩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紫蘇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領命而去。
……
紫蘇回到家把上次李雩賣畫剩下的一百兩銀子取出二十兩,到長興城裏買了一百多斤的生石灰,回到劉家村後讓朱鶴翔請了七八個村民,幫忙做了十隻巨蛋,然後悄悄地把這些蛋送到了從靜山到劉家村的必經之路上。
……
白皓在山頂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早就聽說李雩是一個暴發神,想必沒有什麼本事,已經嚇害怕了。
一直等到快天黑,白皓心想果然是怕了,隻是聲音大而已,就跟黔之驢似的,有什麼了不起?想到這裏白皓慢慢悠悠從山上爬了下來,邊走邊思考著怎麼把李雩奚落一番,連打嘴仗也不能輸了風頭。
才到半山腰就看到十多隻碩大的蛋,每隻都將近有兩斤。蛇是最貪心的動物,白皓也不想想這些蛋大得不尋常,一口一個吃完了再說。
這些蛋吃到肚子裏,白皓有一種虛假的飽足感,把全身伸直,打算等一時半刻消化了就馬上到廟裏去。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就感覺到不對勁,這些蛋竟然連蛋殼都還沒有破。
白皓肚子脹得不舒服,扭了幾下,想要促進消化,這時隻聽得旁邊的密林裏傳來了男男女女的笑聲。
這笑聲中最響亮的是那熟悉的渾厚男聲,白皓心道不好,蠕動著想要盡快把那些蛋吐出來,可是一根黑色的棒子已經抵住了他的頭。
肚子裏脹得厲害,連變化都做不到,白皓仍是蛇形,趴在地上大叫道:“你們耍詐!有本事讓我把這些東西吐了,我們再打一架!”
李雩走了過來冷笑道:“你自己傻了巴幾的就以為我們也和你一樣?還想要來搶我的地盤,找死!厚樸,做了他!”
自從李雩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後對付妖怪越來越輕鬆了,厚樸笑著高高舉起了無情棒,千鈞一發的關頭李雩卻又突然大喝一聲:“等等!”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小蜜在李雩的手腕上左一圈右一圈地轉著,李雩想到小蜜也是一條竹子做的小蛇,物傷同類,它不願意看到白皓身死,它在求情。
李雩摸了摸念珠,安撫了一下小蜜,略一思索又道:“你這條小蛇,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白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心裏怕怕卻嘴硬地說:“什麼交易?你要是敢和我公平地打一架再來說!”
李雩使了一個眼色,厚樸又舉起了無情棒,白皓連忙又大叫:“別別……你說吧,到底又有了什麼詭計?”
“這可不是什麼詭計,你不是想當神嗎?我成全你!”
紫蘇急了,搶著說:“這怎麼行?雩爺你糊塗了?”
李雩示意稍安勿躁,得意地擦了一下鼻尖,又說:“當然你別想當主神,隻能當神仆。以後劉家村的所有老鼠都歸你,你不許打這裏的雞和雞蛋的主意,也不許出來嚇人。平常你什麼也不用做,但是如果有敵人來了就必須和我們一起戰鬥,怎麼樣?”
說起“老鼠都歸你”時李雩顯得那麼慷慨大氣,紫蘇和厚樸很辛苦才能忍不住不笑,可是這句話聽在白皓的耳朵裏一點兒也不好笑,還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他的眼珠轉了幾轉說:“你總得先讓我把肚子裏的怪蛋吐出來吧!”
誰都看得出他在使詐,李雩卻爽快地說:“好吧,你慢慢來,我們等著。”
白皓生怕李雩反悔,抓緊時間把蛋吐出來。他變回人形一看,氣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轉身就向李雩撲去。
李雩不慌不忙,小蜜變成一支玉笛,才吹出一個音符白皓就全身一顫,站住動彈不得。
李雩嗚嗚咽咽吹了一首奇怪的曲子,聽起來全是些不和諧音,根本就不成樂句,厚樸和紫蘇雖然覺得不好聽,卻還能勉強聽下去。白皓卻臉色大變,如癡如醉,隨著節奏手舞足蹈。
李雩開始還不緊不慢地吹著,白皓似乎很享受音樂帶來的樂趣。漸漸地節奏快了起來,白皓扭得有些吃力,幹脆變回了一條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