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曲子似乎永遠也不會完,一直吹了兩個多時辰,還越來越快,白蛇不停地狂舞著。
當吹到第三個時辰時,白蛇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扭得散了架,音樂卻仍然不停地催促著。終於不管笛子怎麼吹,它就像一條下了水的麵條,軟趴趴地一動也動不了了。
李雩這才把笛子放下,又得意地擦了一下鼻尖問道:“怎麼樣?你服不服?還想不想再試試?”
白皓再變回人形已是大汗淋漓,那一身白衣濕答答的粘在身上,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連連擺手道:“不要,別再吹了!我……我……我再也受不了了。”
厚樸好心勸道:“你別再耍花樣了,當雩爺的神仆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兩個木頭人變成真正的人了,你能跟著雩爺也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紫蘇原本對收妖當神仆還有些不放心,但見他二人一致同意,又一想以後和厚樸離開後李雩身邊就一個得力的幫手也沒有,重新創造又法力太低微不足擔當重任,便也隻好接受了這個一點兒都不完美,隻能算湊合的人選。
“你們……你們就是那兩個黃楊木雕的童子?”白皓不敢置信地看著紫蘇和厚樸,“我不信,我不信!隻聽到傳說中木頭能修煉成人,誰也沒有見到過,到底是不是真的還說不定呢!”
紫蘇得意地揚起了下巴說:“我們兩個就是!現在你看到了,羨慕嗎?”
白皓仍然不甘心地說:“你們到底不敢和我真刀真槍地打一場,暴發神總是喜歡取巧。”
“暴發神”三個字太刺耳,李雩的眼中寒光一閃,冷冷地說:“好,這是你自己說的。留條路你不走,接下來我打敗了你就剝了你的蛇皮,蛇肉正好給我的兩個幫手進補,我隻要試試蛇膽的滋味就行,蛇膽清肝明目,聽說對天眼的清晰度大有助益。我可沒有嚇唬你,上你來找麻煩的大野豬什麼下場你應該聽說過吧!”
“你,你……”白皓指著李雩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李雩毫不客氣地打斷,“你到我的廟裏砸場子還想一走了之嗎?你以為當了神的個個都是心慈手軟,於是就好欺負,反正欺負完了裝可憐就可以蒙混過關嗎?
我知道你不死心是因為你還有一手,你的蛇毒還沒使出來,等你喘夠了這口氣,趁我不注意就會撲上來咬一口。
我勸你不要打錯了算盤,這家廟以前是什麼廟你沒聽說過嗎?這裏以前是藥師廟,藥師爺走了,可他的神仆還在,對付你這樣的小蛇太容易了!紫蘇,給他聞聞!”
紫蘇把情絲取出,情絲已經變成了黃色,但這次的顏色不是變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地用藥浸泡過的。
紫蘇把情絲在他的麵門前一揮,白皓聞到大聲地打了一個噴嚏,臉色變得慘白,後退了好幾步。
李雩不耐煩地又問:“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
白皓一橫心一跺腳道:“唉,你們一個個都厲害,我都惹不起,就跟著你了!至少你對手下還算不錯,長得也有些象我,還不算太吃虧。”
“去你的!”李雩又象小混混一樣咒罵了一聲,“誰長得象你了?你這個樣子回去會嚇著別人的,變成一條小蛇跟我走吧。”
白皓變成一條白蛇爬上了李雩的手心,小蜜馬上就也爬了過來,一綠一白兩條小蛇親親熱熱地粘在了一起,似乎他們有說不完的話。
厚樸和紫蘇跟在李雩的身後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經過了那麼多大風大浪,每一次遇到一個妖精都要生死相搏,隻有這一次玩似的就解決了戰鬥,還收獲了一個小妖,實在是太痛快了!
他們都看不到李雩的表情,不知道他的麵色凝重如臨大敵一般。
也許香香算的沒有錯,麻煩真的來了!這一隻小妖居然也知道神仙界裏“暴發神”的說法,他的來曆一定不簡單。
“唉,你們一個個都厲害,我都惹不起……”這句話指的應該不是李雩、厚樸和紫蘇三個,而是另有所指。
他知道自己對手下不錯,證明跟著自己是比較之後的決定,那麼他從前的主人是誰?
妖大多是單打獨鬥,能夠收妖的妖必定不尋常,就像懷書錦。懷書錦收妖尚且要靠蠱毒,而白皓能夠自主決定跟誰,他的主子甚至不用蠱毒就能控製一個已經修煉成人形的妖,他靠的是什麼?
這個幕後的實際操縱者對李雩了如指掌,而李雩卻對他一無所知,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地審問白皓。
桑思齊知道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不能鬧得滿城風雨,省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是決策者要早有預案,不能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