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晴
宜出行入葬,忌會友
香香正在演算,突然聽到廟裏一陣哭聲,那是一個年輕女人在哭泣,雖然痛苦,卻帶著一絲壓抑,象是自尊心不允許,並沒有盡情宣泄。
“出去看一看。”香香頭也沒抬地吩咐道。
過了一會兒,采青回來了:“她是神仆……”
“是巧姨、暖姨,還是金子……”香香皺起了眉頭,雖然和四位神仙和解了,但到底還是有些嫌隙,她實在不想管他們的閑事。
“不是,我們沒見過,可是……”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采青。”
“是,白皓見過她,她是……是城隍廟的。”
這讓香香很奇怪,羅炬是城隍爺,他們家的神仆們也一個個眼高於頂,從不與鄉下的神有往來,而且他們如果有了不平事也應該去找羅炬,絕不可能到小廟裏來,就好比是宰相家奴不會到縣老爺家去訴苦一樣。
“走,我出去看看她為什麼會哭。”
“還是不要了,主母。雩爺不在家,我們還是少惹事的好。她來一定不懷好意,我們的結界很牢靠,他們進不來,隻要我們不招惹他們就什麼事也沒有。”
香香笑了:“你平日裏風風火火,沒想到膽子這麼小?這裏是哪裏?是我們的家啊!如果她有任何不良企圖,我們就馬上回結界,她也奈何不了我們。看看也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聽說羅炬家的女神仆都和他有……有……有那個……你想不想去看看?”
采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傻地問道:“那個……那個是哪個?”
“唉呀!你不會連那個都不知道吧?”香香的臉紅了,戳了一下采青的額頭,神神秘秘地說,“就是那個呀……那個雙修,唉,我不說了,你知道的!”
“是那個,主母你好……那個!”采青的臉也紅了,“難怪她長得那麼好看……不過還是不要去看了,雩爺知道會不高興的。”
香香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正是想幫相公才說應該去看一看。她又不是衙役,不過是一個神仆而已,把四象帶上,她傷不了我們的。相公此行還不知道結局如何,我們可以從她的嘴裏打探一下口風,怎麼能因為害怕就躲起來呢?”
采青看著香香的眼神充滿敬佩,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雩爺,雩爺啊,你怎麼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
香香看到這個女人時幾乎窒息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
她一頭烏黑的秀發梳得整整齊齊,上麵插著的每一朵珠花都是精品,搭配得也恰到好處,襯得她的臉顯得嬌小可人。她的臉上薄施了脂粉,五官沒有絲毫挑剔。如果香香不是被她的美貌驚得目炫神迷應該會發現一個破綻——哭了好一陣子居然妝容一點兒也沒花!她也穿著和李雩一樣一身白衣,和李雩的飄逸優雅不同,她的穿白顯得俏麗,正應了那句“要想俏一身孝”。一襲月白色長裙纖塵不染,因為她坐在蒲團上,兩隻腳曲在左側,小心地沒有一絲衣角落在地上,而且這也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姿式,最重要的是看得出來她不過是和茉莉、采青一樣的紙人,不過兩三年的法力而已。
“你是誰?”香香小聲問道,象是怕驚飛了一隻美麗的蝴蝶。所有男人一定都無法拒絕她這樣的美人兒,連香香也驚豔於她的美貌,甚至產生了一個荒唐的念頭,也許她才配得上和李雩站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