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兩個字堅決冷靜。
再三地確認不會翻臉後,桃子又把前前後後問了一遍才說:“依小女看問題不出在夫人身上,也不出在雩爺身上。”
香香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連娘親也沒有說過這種話,娘親總是說她這裏那裏沒有做好,所以討不到夫君的歡心,難道……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你說的那些不過是雩爺的借口罷了,你相信他的話是因為你還不懂得男人。”桃子笑了,笑得很淒美,“男人是什麼?哼,在他們心裏隻有兩件事——女人和錢,或者說得好聽點——愛情和事業。你想一想,對於他來說合理合法的享受,他為什麼會不要?更何況對他的事業還有莫大的好處,甚至性命攸關,法力高些至少對付妖怪時把握大些,不是嗎?如果他的法力高得超過了城隍爺,豈不是就用不著千裏迢迢去告狀了嗎?”
“你說,你說到底是為了什麼?”換作香香緊緊抓住桃子的手,迫切地問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桃子托著香腮,左思右想仍一副不得要領的樣子。
香香的眼中冒著怒火,大罵道:“你耍我!”
“小女的身家性命全靠夫人的憐憫,又怎麼敢戲弄夫人呢?天大的冤枉啊!”桃子大呼小叫地說,“按理會日久生情才對……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了,他一定另有相好的!”
“這不可能!劉迎春和玉兒都走了,而且他說過,他並不愛她們。如果他愛她們,當時就可以把她們留下,甚至……甚至根本輪不上我。”
“既然不是她們,那麼有沒有別人呢?”桃子就象是閨中密友一樣設身處地地說,
“你是說?”香香大力地搖著頭,“不可能的!三色花和方斌才是一對!他對她們兩個從來沒有動過心,要不然就不會趕到我這裏了。他和羅炬不同,他不是那樣的神!”
桃子不甘心地爭道:“怎麼不可能?依我看她們兩個美得跟天仙似的,哪有男人不動心的?就算雩爺沒想法,她們呢?你能保證她們也不想嗎?紫蘇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而且有厚樸在身邊,她倒是完全沒有可能。三色花心中隻有彬郎,她也沒有問題。她們兩個花樣年華,小厚和小樸又沒了,有雩爺那樣的人品才貌近在眼前,不動心思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香香拂袖而起道:“早知道你想說這些,還不如不聽!”
操之過急了!桃子在香香的身後一臉的慌亂,右手的手印鬆開了,嘴角滲出了鮮血,連忙悄悄拭去,眼中滿是怨毒,口中卻哀求道:“夫人!小女實實是替夫人著想,就算說錯了也是無心之失。如果夫人不想聽,小女不說便是,請不要把小女趕出去!”
“誰說要趕你走?”香香雖然生氣,但還不到要趕她走的程度,而且她說的話的確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也確實還有……還有一點點懷疑。
桃子被嚇得不輕,大哭起來。她這一回是真哭,哭得花枝亂顫,妝容全都毀了,一點兒美感都沒了。
不知道為什麼,香香對她這個樣子很是滿意,比看到她在廟裏美**人還要滿意。
桃子沒有讓香香後悔收留了她,提供了許多花錢也買不到的好建議,比如說根據香香的膚色、氣質、地位等不適宜和紫蘇等人一樣穿得明快豔麗,而要大氣莊重,紅的、黃的、紫的就不要用了,應該穿紺青、豆綠、靛青;頭上的珠花太少了寒酸,太多了沉重繁複,不過總而言之還是富貴點的好;不能每天素麵朝天,別聽人家說什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雖然神比凡人漂亮,但別忘了是要和別的女神比,不能被比下去了;重大的日子得盛裝,不能讓男人丟臉……
香香知道自己長得很平凡,口中雖然不說,心中卻暗暗抱怨時運不濟,站在李雩身旁時總深深自卑沮喪。桃子卻告訴她一個女人長得不美也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會打扮,打扮得當就能出現奇跡。香香按她說的做了,果然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大變樣了,這讓她欣喜不已,漸漸把她引為知已。
桃子給她打開了一扇窗,原來窗戶外麵還有一個世界叫——上流社會。李雩的前世是桑思齊,那可是大權在握的吏部侍郎!現在他的記憶全都恢複了,鄉下媳婦當然不看在眼裏嘍!為什麼要把劉迎春送給衛子蘭?還不是因為他是大華國首富之子嘛!如果衛愛蘭隻是一介平民百姓,彬郎還會看重他嗎?那個玉兒,明明做了那麼多錯事,手上還有兩條人命,他卻還是舍不得殺,恐怕也隻因為她長得好看,而且是堂堂北俱蘆洲的銀狐公主吧!如果……如果她香香也有顯赫的身世和姣好的容貌,他李雩會不會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