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還有另一個名字——蘇顏卿,隻不過這麼多年都沒有人這麼叫她,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有過這麼一個名字。
因為,早在蘇家滅門的這一天,那個純真、傻得不知愁為何物的蘇顏卿便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經過重生、不再懦弱膽怯、任人欺淩的紫媚。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蘇家被滅門的情景,直至今日,往事依然曆曆在目。終有一天,她會殺死那一個幕後操控者,至於那一夜殺死她全家的十七個蒙麵黑衣人,早在兩年前他們就已經一一死於她的手上。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從前的她!
唯一讓人不解的,便是她床沿的那個已然幹枯褪色的花環,沒有人知道紫媚為何會對這樣的一個花環情有獨鍾,他們不會知道這個花環是紫媚這十年來唯一的支持、唯一的溫暖。每一次她支持不住,想要倒下的時候,她都會緊緊地握住這個花環,回想起那一段足夠驅趕她心中嚴寒的溫暖的記憶,這便是她這十年來唯一的幸福。
思緒在不覺間飄飛到記憶深處——那一片晴朗的藍天,和那一個在山洞裏給她關懷和溫暖的人。哥哥,你還好嗎?
忽然,一個遍身血跡、似是受了重傷的陌生男子翻窗而入,或許是傷得太重了,最終昏迷在地。
紫媚緩緩地走過去,她對如此的一個重傷男子並沒有醫救他的興趣,隻是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這才想去看個究竟。直至走近他,看清他的容貌,他那熟悉的眉眼。是哥哥,雖有些不可置信,紫媚卻依舊能夠肯定他就是哥哥。雖經曆十年,但她依舊能夠認出他那和小時候似曾相識的眉眼,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紫媚小心翼翼地將秦文放置在她的床上,輕輕地褪去他的衣衫,為他擦拭藥酒。觸及他猙獰深刻的傷口,心,竟不自覺地疼痛。
擦拭完藥酒之後,紫媚便輕輕地為他蓋上被子,靜靜地守候在他的床邊,就像小時候他守候她那樣……
黃昏時分,秦文醒了。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紫媚展開了一抹如孩童般發自內心,純潔無瑕的笑。多久,她都沒有這樣肆意地笑了。
“姑娘,你是……”秦文的眼神中透著疑惑。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秦文認真地端詳著眼前這個美麗卻有些奇怪的女子,最終搖搖頭。
紫媚瞳孔中的希冀繼而轉為黯淡,淡然的語氣中透著幾絲失落,“是啊,你是該不認得我的。”畢竟我們隻見過短暫的一麵。最後一句終是被壓抑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掩下了眸中的憂傷,紫媚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輕鬆地道:“就算我們從前不認識,現在總該認識了吧。你身上的傷可都是我包的,所以呢,我應該可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謝姑娘救命之恩。”秦文一本正經、認真地說道。
“不用這麼認真的,我也隻是舉手之勞。”
“秦文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紫媚,紫色的紫,柔媚的媚。”紫媚淡淡地答,隨即道,“你的傷很重,恐怕要在我這間小閣住上幾天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把你養得像小豬那樣白白胖胖的。”紫媚帶著俏皮的笑,用他曾經對她的口吻,說道。
“小豬?”一瞬間的詫異過後,秦文終是忍俊不禁,撲哧一笑,隨即向紫媚作楫,“那在下便多謝紫媚姑娘了。”
“不必謝這麼早,你又怎麼知道,我救你,是不是別有用心呢?”紫媚調侃道,美麗的眸子最終將視線定格在秦文身上。
“是你救了我,所以,縱使你要我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秦文堅定地說道。
“那如果,我要你記住我呢?”
“記住?”秦文不解。
“是那種一生一世、刻骨的銘記。”哥哥,你可知,這十年來,我便是如此地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