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到成河就不同了。
他們南下必經之路就是成河,而且從成河水路一路下飄就能離開嘉陵府地界,出了嘉陵府,離榕城就不算遠了。
這也是去南境最快的路徑。
所以什麼他們這次都要路過靖州。
攝政王也再找不出理由推辭,而且他們也該在靖州置辦些物品,起碼身上的棉衣和厚披風等物是不能穿了。
想到這裏,沈筠棠稍稍鬆了口氣,既然這樣,到靖州,她是絕對不會再與攝政王在同乘一匹馬,靖州商貿發達,集市多的是,到時候想買一匹馬隻要有銀子就行。
攝政王控著馬匹韁繩,頭微微一低,就看到坐在身前自己懷中的兒臉色煞白,可額頭卻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汗水都要彙聚起來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他看著那晶瑩的細密汗水,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嘴巴都變得幹澀了起來,狹長的鳳目也跟著深了深,抓著韁繩的右手手掌情不自禁緊了緊,像是在控製著體內將要掙紮奔出的地獄猛獸。
為此,他微微偏頭,輕輕深吸了口氣。
可這口氣吸入肺中後,讓他感受到的並不是周圍空氣裏的清新,而是淡淡的卻讓人想要沉醉的特殊香味。
攝政王劍眉微擰,目光不受控製的朝著沈筠棠看去。
這兒也是奇怪,兩人這般急著趕路,都是兩三日沒洗漱了,可這兒身上不但不像普通男人一樣帶著汗餿味,反而還溢出淺淺清香……
想到當初在軍營中,那一水的臭男人,夏日裏訓練了一日下來,整個營地都是男人們汗餿味兒……多聞一會兒,晚飯都要吃不下去。
這兒的體製倒是稀奇,怎麼和姑娘似的,哪哪兒都香香的,讓他都愛不釋手。
隨著離南境越來越近,這氣也逐漸熱了起來。
在京城時穿的棉衣這會兒完全都不能上身。
攝政王這兩日也將夾襖脫了下來,放入包裹裏,掛在馬匹身上。
他視線又控製不住落在沈筠棠柔白細嫩的側臉上,修長的手指好似不受控製似地伸出接住了沈筠棠側臉滑下來的剔透汗珠,如果不是還在意著一點形象,他都想嚐嚐這顆汗珠是不是與普通人不一樣,不是鹹味的而是甜的。
沈筠棠臉頰突然被他觸碰,從臉頰接觸的那一點開始,渾身好似被點了穴一樣,瞬間僵硬了起來。
她下意識頭撇了撇想躲開攝政王溫熱的手指,兩人就這些日子以來親密接觸已經很多了,沈筠棠也不好因為這點觸碰和攝政王翻臉。
她隻能抿了抿唇,當做剛剛的觸碰是不心的,當做剛剛這件事好似沒發生一樣。
攝政王這一碰之下,倒沒有關注沈筠棠的神情變化,注意力反而是被她脖子上厚厚的衣領給吸引住了。
這麼熱的,隻能穿單衣,路上不時挑著擔子路過的百姓,有的都穿坎肩了,那胳膊頸子上油光鋥亮的,都是出的汗。
就這樣,這兒居然還穿著出京時的衣服!
厚厚的夾襖,外衫的大氅裏還縫了保暖的羊毛……冬日極冷的時候穿是暖和,可這氣捂著會讓人中暑。
攝政王伸手就要給沈筠棠的領子扯了扯,手剛碰到她的脖頸,沈筠棠警惕地伸手捂住了領子,而後轉頭一臉戒備的看向攝政王。
她擰著細眉道:“兄長,你怎麼了?”
這還在路上呢,時不時還有人路過,就伸手要撕她的衣裳,幾個菜呀喝成了這樣?
攝政王的劍眉都要擰成蚯蚓了,“阿棠,你穿這麼多不嫌熱?把裏麵的夾襖脫了,否則還沒到靖州,你就要中暑了!”
沈筠棠轉過頭不敢看攝政王,眼底都是心虛。
被他這麼一,反而更緊地攥了攥自己的衣領。
她實在是心虛啊!
這麼熱,她又不是傻的,哪裏想穿這麼多!
可她夾襖裏是胸甲,要這麼直接在這閻王麵前更衣,他問起來她怎麼解釋?
還有,她胸前現在的大,她實在是沒把握不穿胸甲不被看出來……
這兩日胸口脹痛,胸甲都覺得緊緊地勒的慌,沈筠棠就更不敢脫了。
今日,她身上這棉襖就算是將她捂中暑捂的滿身都長滿了痱子,她也得先穿到靖州。
到了靖州,找到了成衣鋪子,再做旁的打算了。
“兄長,我不熱,暫時還不想脫衣裳。”沈筠棠嘴硬道。
攝政王:……
難道是他眼瞎不成?
這兒脖頸都是汗,汗水浸出將衣領都浸濕了好幾層,耳朵和臉頰都熱的發紅,手心的溫度更是高的嚇人,額前和鬢邊的頭發都因為被汗水浸濕變得一縷一縷的,這是不熱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