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月7日是東正教聖誕節。受東正教文化影響最深的俄羅斯人從這一天開始,要過兩個禮拜的節日。十月革命前,6日晚間到7日清晨,俄羅斯的社會名流們要在該國最大的教堂——莫斯科耶穌救世主大教堂內隆重慶祝這一民間最重要的節日,並要進行守夜活動。在克裏木半島督戰的希特勒不會、也沒有辦法到莫斯科大教堂守夜,隻是覺得應該改善一下夥食,好好吃一頓。
冷颼颼的風呼呼地刮著。光禿禿的樹木,像一個個禿頂老頭兒,受不住來自摩爾曼斯克的寒風襲擊,在寒風中搖曳。
剛到下午4點多,太陽就已經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進了像棉胎一樣厚的雲層。
傍晚,冉妮亞笑吟吟進來了,鮑曼、兩個副官和曼施坦因跟隨其後。
冉妮亞在李德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把小聖誕樹放在桌子中間,旁邊擺了個雪娃娃,然後從隔壁端來熱氣騰騰的奶油大麥湯、牛奶魚湯,風幹臘肉和洋蔥做的餡餅及黑麥包布丁,還有甜點。
鮑曼也莫明其妙,不過他是美食主義加現實主義者,既然有酒有肉,先吃了再說。他拿出煙酒,用牙齒咬開香檳酒瓶蓋,給元首滿滿斟了一杯香檳酒,給自己倒上伏特加。
冉妮亞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念誦了一小會,然後端起倒滿伏特加的酒杯:“聖誕快樂。”
李德拉住她的手:“等等,如果我記得不錯,你的令尊大人是路德教徒,怎麼到今天才過主降生節?”
冉妮亞掙脫他的手,揚起脖子一飲而盡,對他明眸善睞:“謝謝你記得我的令尊,不過,令堂是東正教徒,她的令愛今晚請大家過個東正教的聖誕節,不行啊。”
“行,行。我忘了你娘是俄國人。”希特勒說。冉妮亞不答應了,白了他一眼,說:“你娘才是俄國人呢。你以為拉脫維亞人都是天主教徒呀。”
“好,好,我說錯了,自罰一杯。”希特勒搶過酒杯一飲而盡。“哎呀,我還沒說開始呢。”冉妮亞一把奪取空酒杯,瞪了他一眼。
她捋了下長發,清了清嗓子,高舉酒杯為聖誕幹杯。
“這第二杯酒我要敬給我們敬愛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祝願他帶領我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占領克裏米亞,為我死去的父親報仇。”她的臉一下子變得冷若冰霜,直眉瞪眼地望著李德。希特勒隻得站起來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勸慰道:“好了,今天是過年,不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啊。”他高舉起酒杯,充滿感情地高喊:“來,大家把麵前的酒杯端起來,讓我們為冉妮亞祝福,也為在座的每個人祈禱。幹杯。”
“幹杯!”六隻杯子叮當碰到一起。乘大家揚起脖子喝酒的功夫,他湊近冉妮亞在她耳邊喃喃:“親愛的,為了讓你過好年,我今晚上拿出十八般武藝,讓你快樂到死。”
“壞透了。”冉妮亞向他虛擊了一拳頭,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冉妮亞為元首盛了碗奶油大麥湯,並把洋蔥做的餡餅遞到手裏,招呼大家大快朵頤,一時間隻有狼吞虎咽的聲音。
飽餐後大家頻頻端起酒杯,兩個副官與鮑曼拚酒量,曼施坦因與冉妮亞不緊不慢地碰杯,偶爾也給元首敬上一杯。觥籌交錯中,施蒙特先吃不住勁了,昏頭昏腦地爬在桌子上,有時抬起頭咕嚕幾句,又重新爬下。
遠處傳來沉悶的響聲,分不清是德軍的炮聲還是俄國人慶祝聖誕的鍾聲。屋子裏早已亂成了一鍋粥,變成了端著杯子喋喋不休、口若懸河的胡柴。第三帝國辦公廳主任、元首的首席秘書鮑曼與海軍副官為一件瑣事吵得不可開交,陸軍副官從睡夢中醒來,扶著牆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咕嘟著:“瓶子倒了我沒倒,牆走了我沒走。”
冉妮亞嘴角叼著香煙,瞪著醉眼對曼施坦因噴著酒氣:“上……上將先生,我替你判明了蘇軍登陸的地點,讓你打了勝仗,你……給……我什麼獎賞啊?什麼?金……戒指?狗屁。金耳環?俗!把我看成什麼人了?金項鏈?太好了,謝謝你將軍,以後用得著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