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讓兩位姑娘陪他到外麵走走。倆人一邊一人挽著元首的胳膊,漫無邊際地走在殘雪上。夜,冬夜,寒夜漫漫,冷風習習。星星被烏雲籠罩,天空象墨汁染過,看不到對麵的景色,隻有偶然升騰起的照明彈,才能向他們展示周圍的一切。
冉妮亞打破沉默,回憶起克裏木半島的那個東正教聖誕之夜,她乘著酒勁,與元首在農場甜菜地裏和果園間轉了大半夜,天上彎月嬉雲,人間佳偶相戀,清冷的風吹佛他倆的臉,下弦月的寒光映照著他倆的臉。冉妮亞把臉偎在他的肩膀上,深情地背誦起元首教她的那首詞:鶯語燕呢喃,花開滿院間。倚闌春夢覺,無語斂愁顏。
元首解釋:“這是中國的《易經》地山謙中的。今晚我給你們來幾句喜慶的吧: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來自中國古代王安石的一首著名的詩作《元日》,寫古代迎接新年的即景之作。‘元日’就是中國的農曆正月初一。”
李德把兩人摟在懷抱裏,望著漆黑的夜空,仿佛透過層層雲霧,飄向遙遠的東方,嘴裏喃喃:“元日就是今晚:1942年2月14日,今晚是除夕夜,沒想到在這裏過除夕。花非花,夢非夢,心如夢,夢似花,花開如夢,夢如人生。”
一長串照明彈劃亮夜空,李德腦海深處逸出迢遙的夢幻泡影:過年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到處洋溢著節慶的氣氛,孩子們穿著新衣裳,在大街小巷間歡呼雀躍,在午夜鍾聲敲響後,放起了煙花。
李德偏愛煙花。煙花是豔麗的,她向人們綻放五彩世界;煙花是無私的,她犧牲自己造福人間;煙花是永遠的,因為它在人們心裏刻上了永恒的美麗;煙花是幸福的,它成功譜寫了自己的美好人生。她的生命雖然短暫,但她的精神永遠存在。
午夜,月牙兒發出微弱的光芒。坦克的轟鳴聲打破了寂靜,裝甲偵察團的兩個連組成誘餌部隊,率先沿著公路向東進發,霎時間槍炮齊鳴,馬達轟鳴,蘇軍的照明彈把黑夜照成白晝,德軍的煙幕彈又重新拉回到黑夜中。坦克連怒吼著,顛簸著衝向黑暗,步兵連跟在後麵,很快他們到了公路,向噴射火焰的地方壓過去。
誘餌出發後不久,大部隊丟棄多餘的裝備,悄無聲息地朝北進發,最前麵的步兵們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下小山坡。然而,衝了不到一公裏,他們前麵一排燈突然亮了,亮得讓人眩暈,還沒等士兵們尋找到掩蔽物,密不透風的捷格加廖夫DP-28輕機槍以及波波莎衝鋒槍像狂風一樣把他們打倒。
步兵後麵的坦克變成一團猛然膨.脹的火球,對方至少有十幾門100mm反坦克炮,在後方的元首驚駭地看到,一輛捷克坦克被炸得破膛開肚,成為名符其實的零件狀態。白色的戈光彈、桔紅色的槍彈、銀色的照明彈和暗紅色的炮彈把夜空照亮如白晝,像一堵火牆擋在德軍麵前。
後麵的人沒命地向後逃竄,一直退回到那個小高地上。剩下的坦克、裝甲車掉轉車頭開上小空地,沿著坡地棱麵圍繞成一圈。剛才,僅僅一個衝鋒就損失了七輛坦克和近百名士兵,安德裏考慮的不再是進攻,而是再次組織防禦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