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梅克人倒打一耙:“你的炮兵半天連火車都打不著,像生鏽的鍾一樣,撥一下轉一下,平時你是怎麼訓練的?我替你操練兩下你倒不樂意了。”
他看到迫擊炮手們一臉慍色,解開大衣雙手叉腰,露出胸前琳琅滿目的勳章:一枚突擊勳章,一級十字與戰傷章、銀質反遊擊隊勳章、脖子下掛著騎士十字、第二個紐扣上的2級鐵十字綬帶,還有佩劍。
不僅僅是那幾個炮手,連安德裏臉上也掛不住了,他用顫動的手指,指著騎士十字勳章問他是怎麼得來的。
卡爾梅克人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摘下手套,露出戴在左手中指上的國防軍陸軍勝利戒指,誇張地撫摸著騎士十字勳章說,這是他深入提赫文以北的蘇軍戰俘營、解救一名德軍副師長換來的。
安德裏猛上前抓住他的手,讓卡爾梅克人不由地退後了一步,不知他要幹什麼:“原來是你幹的呀?在北方集團軍都傳遍了,說是一個俄國人率領著突擊隊救出了39軍20師副師長海茵茨上校。哎,你救出的那個下士就在我的部隊裏。你,去把穆勒給我叫來。”
“啊——”卡爾梅克人後悔莫及,心想,這下子拔出蘿卜帶出泥來了,他受審的事情也被暴露無遺了。
一會兒,那個被他從女兵腳下救出來的下士來到麵前,安德裏陰陽怪氣地問道:“穆勒下士,你認識這個指揮官嗎?”
看熱鬧的士兵們越來越多,下士不自然地笑著點頭。
安德裏啟發他:“他就是救你出來的那個人,你們除了在戰俘營見過外,好像還在什麼場所見過麵吧。”
卡爾梅克人已經氣得肝都疼了:這個家夥,為了鬥氣占上風頭,誘導下士說出他在法庭受審作證的事,成心讓他在眾人麵前出醜。他後悔剛才用勳章刺激他,不過這家夥也太小心眼了。他眼巴巴地望著安德裏,後者故意望著別處。
下士答非所問:“他也救了海茵茨上校。團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回防線了。”他意味深長地瞅了瞅卡爾梅克人,向兩人敬禮。
安德裏惱火地驅趕等著看熱鬧的士兵們:“幹嗎紮成一堆?嫌俄國人的炮彈不長眼睛呀,趕快回防,這裏沒你們的事。”
“等一等!”卡爾梅克人指著安德裏胸前掛的手雷說:“你們剛才用發煙彈炸敵人,敵人沒炸倒,反過來遮擋了自己的視線。記著:美國手雷塗成不同顏色不是為了好看,再崇尚個性,也不會傻到用油漆塗鐵疙瘩玩……”他斜睨了安德裏一眼,後者脖子以上的全部紅了。
卡爾梅克人站到自行高炮車上:“我研究了好幾天才知道,不同顏色是區分不同用途的。比如裝高爆炸藥的是黃色、發煙彈塗橙色、訓練彈藍色,紅色的是什麼呢?對,燃燒彈,大家不要弄錯了。”
突擊隊隊長儼然成了教官,他向安德裏伸出手掌,後者不情願又萬般無奈地解下手雷扔給他。
卡爾梅克人嘲弄地望了團長一眼,高舉起手雷講解道:“怎麼使用呢?讓我告訴你們吧。平時,保險銷——就是這個像鑰匙環的東西將引信鎖定在保險狀態,使用時,拔除保險銷,引信處於待發狀態,當彈碰擊目標時,滑動擊針在慣性作用下,壓縮阻隔簧,擊發針刺雷管,完成手雷的起爆。注意:一扔出去就臥倒,不然……”
他聽到哧哧笑聲,一下子變成泄了氣的皮球。兩位女軍官悄然來到,冉妮亞奚落著:“講啊,怎麼不講了,我們正洗耳恭聽呢。”
麗達故意大聲對冉妮亞說:“這全是你教他的,他當成自己的東西在這裏顯擺來了。”
冉妮亞以手悟嘴道:“這叫拿別人的屁股當自己的臉。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