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節 艱難抉擇:對美宣戰?(1 / 2)

希姆萊最先發現戈林幹的好事,他研究了半天後一本正經地招呼大家:“你們看看,這像不像馬爾它地圖,戈林副元首已經確定新的進攻目標了。”

大家跑過來評頭論足,仿佛那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工藝品。隻有鮑曼坐著沒動,如同避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戈林肥胖的身軀從衛生間出來了,政治局成員們趕緊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戈林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誰在我沙發上倒水了?”

“是酒吧。”毫無幽默感的裏賓特洛甫剛說完又後悔了,斜睨希姆萊,希姆萊自然趁機鑽空子:“是酒,是香檳酒,戈林元帥,這個案子很好破,凶手以前肯定兜售過香檳酒。”

大家幸災樂禍地把目光投向裏賓特洛甫,直看得他渾身發癢,他純屬多餘地大聲辯解:“望著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尿在沙發上。”

眾人樂得前仰後合,戈林羞愧難當,塗抹了胭脂的臉上更加紅潤了,像化了妝的戲劇演員一樣。他拿起桌上的鉛筆投擲過去:“臭不可聞的香檳酒販子,烏鴉嘴。”

元首咳嗽了兩聲,笑聲戛然而止。這次會議上他成了少數,但他深信自己還沒到孤家寡人、孤掌難鳴的地步,更何況德意誌憲法規定,宣戰權掌握在國家元首手裏。

他從沙發中站起來,圍繞著圓桌沉默不語地踱步。李德觀察到一個問題。蘇共召開會議時,隻要斯大林拿著煙鬥在屋子裏轉圈,那些不可一世的政治局委員、胸前掛滿幾斤重勳章的元帥們都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眼神絲毫不敢走光。

再來看他的手下:戈培爾想心事,裏賓特洛甫望著層頂的方形椽子,凱特爾和約德爾竊竊私語,戈林從門外喊來服務員給他換沙發套,希姆萊永遠在閉目養神、或裝作閉目養神狀,隻有鮑曼目光追隨著他——他是元首的秘書,這是常年形成的職業病。

決定重大事項,希特勒總要花上大部分時間與部下爭吵,最後達成共識或妥協,而斯大林隻要輕輕宣布一下決定,木偶們馬上站起來不斷播放唱片:“是的,斯大林同誌。”少數幾個據說敢於與斯大林爭論的人,如朱可夫之流,隻是在播放唱片前比別人多說一句:“我認為應該如何如何,斯大林同誌。”

李德心想,把部下訓練成斯大林那個樣子,這才是一個專製者的最高境界。不過作為民主專製的德國,永遠達不到那個樣子。反過來說,那種模式把人變成機器,隻能扼殺人的主動性。而德國行駛在充滿淺灘的水域,個人臉麵事小,帝國生存事大。

元首一反平日有話就說的爽快,刻意把意見與他不合的委員們晾著,讓所有的人停止各自的小動作,一齊瞪著他。

他刻意延長這種酷刑的時間,又過了一會兒,他冷不丁地喊叫:“美國參戰了,在10000架飛機掩護下,1000艘戰艦載滿5000輛新式中型坦克,在法國登陸,時間是1943年夏天。”

本來死寂的屋子裏立即哄然一下,幸好這裏是見過陣仗的高級幹部,沒給嚇傻,隻是屏氣凝神地望著元首。或言之,如果是普通德國人在大街上說這些話,肯定會被蓋世太保請去喝咖啡的。

戈林用緊縮了的兩個眸子盯著元首:“被我軍全部殲滅了!”

“不!敵人占領了法國,正向德國挺進。”元首斬釘截鐵地逼視他,解釋道:“因為我全部陸軍精銳在東線,海空軍太弱。”

滿場嘩然與詫然,戈林恨不得將自己咂過來:“不對,我們有強大的、全世界數一數二的空軍。”

元首迅速回答:“就是你那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空軍,在英倫三島的空戰中沒占到一點便宜。相反,德國不斷遭到轟炸,而美國空軍比英國空軍不知道強大多少倍。”

“那隻能怪英國人發明了雷達,如果沒有那玩意兒,我的空軍早就踏平了英國。”戈林氣呼呼地辯解。

鮑曼抬起一張充滿詭計的臉:“我們記得戈林帝國元帥信誓旦旦地許諾過,假如有一顆敵人的炸彈落在德國,他就倒過來走路。再說,好像空軍無法踏平英國,就算踏平也是陸軍的事。”

鮑曼刺到戈林的痛處,他撲到鮑曼麵前張牙舞爪,以致裏賓特洛甫擋在鮑曼麵前。戈林對鮑曼農夫長、農夫短地罵個不休,一直坐山觀虎鬥的希姆萊不幹了,要挺鮑曼——鮑曼開的是農場,他是養雞場,自然惺惺相惜。或者說,戈林犯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錯誤。

元首望著亂蓬蓬的會場,真想把杯子扔到地上以恢複秩序。偏偏戈林隻認死理,他又逼元首向美國宣戰,理由是美國已經陷在太平洋,無暇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