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從沙漠到西西裏(1 / 3)

隆美爾迫不及待地把安德裏趕去反擊英軍後,卡爾梅克人隨即向元首發報,報告隆美爾進攻的消息,他猜想元首會大發雷霆,半小時後收到回電,元首對戰事一字沒提,隻是囑咐利用拉電纜的機會,讓隊員們自由活動幾個小時,好好改善下生活。

卡爾梅克人千恩萬謝後關掉電台,望著隊員們發呆。格魯勃斯和米沙找水未歸,身邊是安全員韃靼、技工強奸犯、貼狗皮膏藥的庸醫狗蛋和4個隊員,轉達元首的親切關心後,他們隻是平靜地望著他,仿佛問道:在這荒漠裏能有什麼娛樂活動呢?像那些無所事事的後勤官一樣酗酒和玩紙牌,或留守後方值班的士兵一樣,在彈藥箱裏喂養蠑螈和蠍子?

東方槍炮聲不絕,沙塵直衝雲天,不時有零星的炮彈飛到這裏炸響,以往卡爾梅克人聽到槍炮聲早已血液沸騰,奔赴血肉殺場,可是今天,他沒有一點魂魄激蕩,像剛斷奶的嬰兒一樣。

他忽地一陣莫明其妙的煩惱,渾身像一條蛇在竄動著,引領著他在沙地裏不停地轉圈,全身上下又騷又臊,不停地喝水,真想一頭紮進大海。韃靼眼睛隨著他轉來轉去,狗蛋望著他滿臉赤紅著轉圈:“驢推磨呢?這裏沒有麥子,隻有沙子。”

強奸犯找出病根,把山寨醫生一把推開,湊到他耳邊:“我看你得泄火,賈紮拉有軍人服務站,我昨天去過,不錯。”

卡爾梅克人暴怒起來,衝眼前那張庸俗卑下的臉噴濺唾沫:“我堂堂陸軍外軍處中校,是去那種藏汙納垢地方的人嗎?啊?”他用手指了一圈,把正向這邊走來的隆美爾和第2軍第12師師長臘芬斯坦少將劃進去了:“你們終日營營擾擾,一箇身心弄得猥瑣齷齪,不覺醉生夢死過了一生,豈不可哀!”

隆美爾老遠打趣道:“嗬,那裏來了個教授啊?”走到跟前望著卡爾梅克人關切道:“你麵紅耳赤的是不是病了?沙漠裏幹燥,容易得幹熱病,要不回班加西看醫生吧。”

狗蛋插嘴:“謝謝司令,我們有醫生。”強奸犯低聲咕嚕聲:“賣狗皮膏藥的庸醫。”

隆美爾上下打量著那個自稱為醫生的人,那種出現在小商品市場上挑選處理品的眼神讓狗蛋不舒服:“看哈呀?沒見過醫生呀?”

第12師師長懷疑地發出一連串質問:“你聽診器呢?手術刀呢?怎麼沒戴紅十字標誌?”

“這話說地。戴那玩意兒幹哈?我又不動刀子開膛破腹哈的。我是滿州,不,中國的大夫,中醫。”狗蛋倒有理了。

“中醫?”隆美爾和師長麵麵相覷。見到有人請教,狗蛋來勁了,眯著眼睛搖頭晃腦起來:“中醫學以陰陽五行作為理論基礎,把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的方法……”

他感覺身邊空蕩蕩的,睜眼一看,將軍們已經移到別處談話,他著急起來:“還沒嗦完呢整麼走呢?這是《黃帝內經》裏嗦的又不西狗蛋瞎扯雞.巴蛋地……”卡爾梅克人狠狠地把他的話瞪回肚子裏去了。

隆美爾悄聲問道:“你們怎麼弄進來這樣一個活寶?”“元首硬弄進來的。不過他的祖傳藥膏挺管用的。”卡爾梅克人瞄了狗蛋一眼。狗蛋忙不迭地點頭哈腰。

隆美爾與他商量攻占托布魯克後的宣傳問題,人家眉飛色舞地說了半天,換來卡爾梅克人一聲“嗯”,接著是一陣沉默,他倆怏怏不樂地走了。

非洲軍團的領導們走後,卡爾梅克人越發騷動不安,強奸犯又一次遊到跟前,不管他聽不聽,扔下一句話後跑開了。他說,離這不遠的平房區有一個意大利年輕寡婦。

卡爾梅克人一跺腳,向一輛摩托車走去,強奸犯大喊:“頭兒,那是城郊貧民區,開車目標大,最好自己走著去。”

“誰說我要去那個下三爛的地方?”卡爾梅克人笑罵,一溜小跑鑽進帳蓬,出來時軍裝上的中校標識沒有了,換上了上士軍銜,頭上散發出花椒味道,強奸犯咕嘟說,隊長又偷抹了他的發蠟。

卡爾梅克人鑽進意大利軍需官的帳蓬,推著一輛破腳踏車出來,說它破還是譽美之詞,基本上是一個鏽跡斑斑的、露出鐵紅色防鏽油漆的三角鐵棒、再加兩個掉了好幾根輔條的破軲碌而已。狗蛋知道來曆,驚叫起來:“這是貝多因人賣牛糞丟下的噯。”

卡爾梅克人心急火燎地騎車,大屁股剛坐到褐色的皮座上,座子分裂成了兩半掉到地上,隻剩下光禿禿的鐵杆。狗蛋顯示出聰明才智,跑上前摘下頭上的鋼盔扣到鐵杆上,隊長坐到鋼盔上趔趄了一下,猛踏十幾圈腳踏,腳踏車慢慢倒下了,他再次跳下車時把鋼盔也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