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清楚瓦格納是戈培爾和希姆萊的親信,這在剛才戈培爾恨鐵不成鋼的話裏可以聽出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省部級幹部是帝國棟梁,不能像處理州文化部長那樣、一句話就讓他上東線。何況隻是嘴上惹的禍,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如果就憑這麼幾句粗陋五玩笑就免職的話,就會涼了大家的心,沒人給你效力了。
李德怏怏不樂地轉過身,看到冉妮亞與麗達竊竊私語,把煩躁發在她倆人身上:“你倆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沒事幹偵察去,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有心思說笑。你們也去。”他把警察局長和蓋世太保頭目也趕出來了。
兩男兩女走在大街上,兩個女的還在埋怨元首把她們當成出氣筒。由於停電,大街上伸手不見五指,麗達突然閉嘴,伸手攔住他們,幾人側耳細聽,聽到類似老鼠般的索索聲。他們繼續向前走去,等待走出一段距離後弓背彎腰迅速返回,分成兩個小組,從菲斯得爾大街兩頭包抄過去。
幾個訓練有素的男女悄無聲息地向大街中心的郵政局聚攏,隱隱約約聽到刷子刷在牆上的聲音,看到幾個黑衣人在牆上刷標話——盡管他們都穿著夜行衣,但白塗料卻把他們暴露無遺。
冉妮亞與蓋世太保小頭目一組,她猛然拽住他,慢慢蹲下來,把他腳尖前的空瓶子輕輕放到一邊,那些狡猾的家夥每隔一段路就放置一個空酒瓶或鐵皮罐子,這是他們最簡單易行的報警裝置。如果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肯定會踢在上麵,從而讓他們發覺。
冉妮亞把注意力放在腳下,卻忽視了來自旁邊的危險,一道寒光一閃,她迅疾地一躲,一把匕首從耳邊掠過,與此同時一記沉悶的響聲,蓋世太保小頭目頭上套著塗料桶,白糊糊的塗料流遍全身,仿佛剛從麵粉車間出來的。
冉妮亞早已滾到路邊,從身後一腳踢在那人的屁股上,那人往前一竄,腳踩在粘稠的塗料上,身子一仰倒在地上,把蓋世太保也絆倒在他身上。蓋世太保頭上還扣著桶,憑感覺一下子跨在他的脖子上,同時甕聲甕氣向冉妮亞呼叫。下麵的人急了,可能也被他褲襠裏的騷臭熏得受不了啦,竟然抬頭一嘴咬在蓋世太保的褲襠正中,蓋世太保一聲淒慘而非人的嚎叫中跳起來,頭上套著桶,雙手捂著褲襠跳躍著。
寫標語者四散而逃,冉妮亞被蓋世太保的慘叫喊得心煩意亂,一個黑影從右邊竄過,她一伸手,隻抓住對方的橡膠手套,被人家玩了個金蟬脫殼。還沒回過身來,那個咬了蓋世太保的騸匠又像泥鰍一般從她的褲襠裏鑽過,她怒從膽邊生,縱身躍升又重重地踩在他背上,竟然把他踩著背過氣去,等待麗達趕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幹什麼呢?”麗達跑過來了。在她的後邊,警察局長一手撕扯著一個滿身被白塗料包裹的人,另一手吹響了警笛。他們三人連夜審訊。聚光燈下的是個挺秀氣的金發青年,到後半夜他招供了:他是“白玫瑰”成員之一。
“白玫瑰?”李德接到他們的報告後不斷拍打腦袋。冉妮亞、麗達與警察局長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眼睛發澀。李德仰麵望著天花板出神,苦苦在記憶深處搜尋著。
李德隻留下冉妮亞和麗達,讓別人先行退出,他繼續在記憶的海洋中徊翔著。過了很長時間,仿佛從曆史的煙雲中出現了一個姑娘的麵龐:嬌小玲瓏的身子、堅毅、活潑和自信的臉龐。
李德長籲了一口氣,感覺身心交瘁。轉身對冉妮亞和麗達說:“讓他們折騰去吧,你倆陪著我,那兒也不許去。”
元首把接下來的事情交辦給戈培爾,他成了作壁上觀的消遙派了。他真想一走了之,但好像有什麼事放心不下來,於是整天與兩個美女相伴,東逛西蕩,微服私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