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鮑曼的豔遇(1 / 3)

匆匆吃完早餐,車隊駛往兩公裏外的卡盧加市政廳。在鮑曼的一再要求下,大轎車繞道而行,在那座學校前麵停下來了。

鮑曼說,他永遠忘不了這座學校,因為他跟隨元首從這裏開始撥亂反正,重新製訂了帝國的東方政策。“我的元首,這大半年來我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到這裏來看看。畢竟,這裏是我們改變民族政策的轉折點”。鮑曼把這句並不難懂的話絮絮叨叨了十八遍。粗人鮑曼也講政治,希特勒隱隱約約覺得他有什麼心機,不光是看看那麼簡單的事。

冉妮亞和麗達好奇地向鮑曼問這問哪,中心隻有一個:上次由誰陪元首來到這裏的,是不是那個專機服務員愛得萊德?鮑曼一邊有口無心地回答,一邊急切地在前往學校的女教師中尋覓著。

李德在車上望著。學校還沒上課,成群結隊的學生們萬涓之水,到校門前彙流成河。一個調皮的男孩子在車門上拍打了一下,像受驚的兔子一般撒腿跑向學校,沿途碰倒了好幾個學生。

望著這座似曾相識的學校,李德浮想連翩。想起去年的情景,希特勒感到心口隱隱約約疼痛。當時,德國國防軍力主讓學校複課,但黨衛軍和民政當局要關閉學校。他恰好遇到國防軍主持的開學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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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裏坐滿了學生,一些老師摻雜其間,他們全神貫注於台上的人講話。台上有三個人,兩邊分別是一個女教師和白發蒼蒼的老校長,中間是德軍安德裏中校,他代表國防軍向民政機關移交學校管理權。

外麵一陣尖利的刹車聲聲和喧嘩聲,一隊如狼似虎的黨衛軍士兵衝進來,迅速包圍了操場。幾個學生剛站起來,被黨衛軍士兵一槍托打爬在地。

拿著鮮花坐在最前麵的女學生站起來,聲音顫抖著背誦歡迎詞:“啊,感謝您們啊,來自德國的解放者……”一個黨衛隊員一腳把她踢坐在地上。

“啊,女人應該在家裏洗衣做飯生孩子,誰讓你坐在台上來的?”醉醺醺的旗隊長罵罵咧咧走向講台,獰笑著伸手捏女老師的臉。女教師的臉蛋被捏得變了形,痛得淚流滿麵,最後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麵,“哇”地哭出聲來。

德軍中校看不下去了,大聲斥責道:“夠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約束一下自己的行為好嗎?”

旗隊長一把推開女教師。她哭泣著,痛得滿地跳起來,半邊臉像發麵一樣迅速腫脹了,粉紅的臉頰變得烏黑。

旗隊長一臉無賴相,指著中校教訓起來:“我告訴你安德裏,元首早就教導我們,對東方民族隻要教會500個字,隻要能看懂路牌,別讓汽車壓死就行了,你讓學校恢複上課,我就讓學校變成養馬場,哈哈哈。”

那個被推倒的女生此刻又站起來,坐過的地方一灘濕。可憐的女學生繼續大聲朗誦:“感謝……來自黨衛軍的解放者……”

旁邊的黨衛軍士兵又抬起穿著靴子的大腳,中校猛然拍著桌子大喝一聲“住手!”黨衛軍士兵一楞,腳懸在半空,扭轉過頭望著旗隊長和中校。

旗隊長惡狠狠地對中校說:“安德裏,你竟敢想阻礙黨衛軍執行公務嗎?”

中校針鋒相對:“你這不是執行軍務,簡直是暴徒。”

“什麼?”旗隊長猛地掏出槍,中校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不過對方並沒有用槍指著他,而是把槍口對準女教師和白發老校長,對手下喊道:“來人,把這兩個遊擊隊押走。”

白發老校長破口大罵:“本來對你們以禮相待,你們竟然這樣對我們,你們不是人,牲畜,法西斯強盜。你們這樣做,不參加遊擊隊倒是怪事。”一聲槍響,老校長仍然站著,那家夥酒喝得連身子都站不住,槍失去了準頭。

人群大嘩,一個男孩跑向後麵的教室,槍響了,男孩子應聲倒下。一個黨衛軍三級小隊長來拖女教師,她一邊哭叫,一邊緊緊抓住桌子,不讓黨衛軍拖走。旗隊長用槍猛擊她的手,伴隨著一聲慘叫,女教師手指骨折了,眼巴巴望著安德裏說:“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同胞折磨死我嗎?”

中校怒不可遏,鐵青著臉掏槍對準旗隊長,一些黨衛軍士兵跳到他的背後,幾枝槍對準中校。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一個小小的火星就可能被點燃。要不是他與鮑曼出麵……

這次遭遇讓他目睹了黨衛軍的為非作歹到了不要臉的地步,讓他親身到了帝國在東方政策上犯下的低級錯誤簡直到了自殺的地步。此後,他以帝國元首之尊力挽狂瀾,用盡了威脅、欺騙、煸情、耍橫、央求,以及事實勝於雄辯和先見之明,慢慢地、然而不可避免地修正了過激的、注定讓他們四麵樹敵的種族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