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希姆萊給冉妮亞送戒指(1 / 3)

一陣純屬表達忠心的喧鬧過後,客人們都走了,房間裏剩下德意誌第三帝國黨和國家領導人:政治局委員希姆萊、戈培爾、裏賓特洛甫、約德爾和鮑曼,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還有從外交宴會上拽來的外交部長牛賴特。麗達一本正經地拉上厚厚的窗簾,薇拉一絲不苟地擺上一束從馬爾他空運過來的風尾花,冉妮亞打開紅色牛皮封麵上印著老鷹花環卐字國徽的新記錄本,鄭重其事地寫上:“帝國形勢討論會?莫斯科?一九四二年十一月”,鮑曼把本子拉過來將“帝國形勢討論會”劃掉,改成“帝國形勢務虛會”。

希特勒的開場白不光是永遠正確的廢話,還是連諷刺帶挖苦的反話:“進入莫斯科已經一個禮拜了,閱兵結束也好幾天了。這些天同誌們非常辛苦,檢查工作,視察基層,體恤民情,增進德俄友誼。這個,占領莫斯科並不意味著戰爭結束,我們絲毫不能鬆懈,所以今天把大家招來,目的隻有一個:討論當前的形勢和任務。由於政治局兩名委員缺席,尚不能……”

門“砰”地開了,弗拉索夫醉醺醺進來,搖搖擺擺地向元首敬禮,氣衝如牛地嚷嚷:“敬愛的元按按首,由於塞哎哎車,我從格拉諾夫斯基大啊啊街的政府公寓跑跑跑步過來的。”然後接過侍衛從門外遞過來的椅子坐在門旁邊,盡力把自己挺成杆標槍,幾分鍾後酒勁發作,眼皮灌了鉛一般沉重,高昂的頭顱變成麵條,一寸一寸地癱軟下來,最終耷拉進兩腿中間,與自己的老二麵對麵交流感情。

“酒壯慫人膽。”麗達咬著手指頭望著與自己老二算賬的弗拉索夫。

冉妮亞小聲地向鮑曼求助“這算什麼會?”

“帝國形勢務虛擴大會。”鮑曼說。

於是冉妮亞先惱火地看了眼給她出難題的弗拉索夫然後刷刷地記錄。而政治局委員們像打量插班生一樣瞄了弗拉索夫一眼,然後這些權勢炙人的黨政軍領導人伸長耳朵聽希特勒通報下午的情況,花了十分鍾時間熱烈討論:半分鍾深刻理解增兵非洲的重大意義,一分鍾關注隆美爾的病情,八分三十秒對文工團外派非洲、鮮花插牛糞、白菜讓豬拱深表惋惜和悔恨:希姆萊後悔把自己拘得太厲害,沒有嚐到鮮,戈培爾後悔還有那麼多美女沒來得及開發。大家一致要求將文工團駐紮在馬爾他,心裏默默發誓,今後要加大對馬爾他的視察力度,而且不能帶家屬。

接下來一陣沉默。大眼瞪小眼,斜眼瞪對眼,集體在同一的心事裏沉默。這兩天的事太戲劇了,尤其是發生在元首身上,誰都不好開口。

希特勒用手遮擋著眼睛把自己埋進沙發裏,希姆萊坐在元首旁邊的沙發裏玩弄著一枚獎勵有功之臣的黨衛軍閃電戒指,戈培爾、裏賓特洛甫、約德爾坐在三人沙發上發著呆,哈爾德在寬大的床沿上正襟危坐,牛賴特穿著燕尾服坐在小板凳上,燕子的尾巴攤在地上被人踩來踩去。

希姆萊輕咳了一下,大家被激活了,直眉瞪眼地望著他。希姆萊麵向戈培爾,說話聽來總是陰惻惻的:“我說博士,平日裏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戈培爾囁嚅了什麼,可能連他自己都沒聽到。希姆萊一個酸酸的表情:“嗯,我們的總理夜夜當新郎,新娘七、八個,勞累過度,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看不要勉強了。我先說吧。首先我要把這枚戒指送給在座的一位姑娘。”

正打算倒水的麗達趕忙放下了暖瓶,使勁搓自己的手指頭。三個姑娘中希姆萊對她最好,對冉妮亞一向不待見,冉妮亞也就敬而遠之。薇拉懷著對老一輩有產階級革命家無比崇敬的態度畢恭畢敬,而人家連個白眼都不願意回。

希姆萊喊冉妮亞的名字,她正一絲不苟地往鋼筆裏吸墨水,他隻得提高了聲音:“冉妮亞中校!通常我喊人不會喊第二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