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乎乎的從校車上下來,看到仍舊不是很熟悉的校園,我的心裏說不出的落寞。覺得人生就像一株瀕臨枯死的植物,在一望無際的遼闊沙漠裏被太陽烘烤著,生的水分一點一點的流逝。
背著書包慢悠悠的朝宿舍走,新建不久的校園,幹淨的小道,被截去枝幹的樹木,這一切幹淨利索。我三年如一日的周末下了校車踏到校園年輕的路麵上,說不清鋪在路上的是什麼材質的石子或者水泥,隻覺得那路麵的顏色是微微發灰的青色。一路走下去就如同沒有盡頭一樣的蕭條死寂,風吹在臉上,鑽進袖子裏涼涼的,我很清醒。
高一的宿舍在五樓,我住的宿舍剛好可以曬到太陽,住在我對門的那些女生就常年在陰冷的房間裏見不到太陽了。四人一間的宿舍,開學時大家也不熟,不常說話。據宿舍同學後來說,其實她們三個倒還好,就隻有我天天頂著一張死人臉,逢人就一雙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冷眼,搞得她們都不敢和我說話。
人真是挺奇怪的,我那時怕極了孤獨卻又不知道怎麼和人交往相處,現在不怕一個人了,倒是和朋友父母相處的不錯。仔細想想,或許是當年的自己始終懷著一顆怨恨的心,現今的我卻淡定下來想要好好生活。而進過多年的磨礪我也漸漸明白叔本華為何說人生是一個圓,所有的幸福都該從自身索取。不去妄想了,倒也得到了。
爬上五樓累的氣喘籲籲,本來就是懶人一個卻要爬那麼高,暗自慶幸沒有住在六樓。每次爬到五樓就覺得是極限了,住在一起的同學也是這麼說的。其實大家都知道就算住在七樓,雖然不存在這一層,我們也同樣會汗涔涔的爬上去。
女生宿舍好像總是陰森森的,據說是女人多的地方陰氣重。我住的女生樓造型像個四合院,四麵都是樓圍成一個方型,隻有對著路的地方留著一個大門,其餘的小門一般都鎖起來,我也從沒走過,膽小不敢走,而且又老會迷路。一回考試的時候我出門上了個廁所,結果出來就走錯教室,和那個教室的監考老師小眼瞪小眼。
宿舍條件不錯除了沒有獨立的浴室基本上都有了,電扇,空調,獨立的衛生間,書桌,櫃子,洗臉池之類的,陽台也還算寬敞我高二時常常和舍友一起曬太陽,有一回她們兩個甚至爬到窗台上坐著,鋁合金的窗邊,白色的塑料窗框,兩個瘋女人就差張開雙臂跳下去了。我不敢,隻是坐在藍色版麵的凳子上看著她們,迎著陽光兩個影子拉得老長。看得起勁就跑到她們身邊想嚇唬她們,故意扯陳彥的袖子嚇得她一直要死啊,要死啊的罵我。小雅倒是很鎮定,抱著窗框把撒手。
到宿舍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我好像有點潔癖,甚至做夢夢見不幹淨的東西都會嘔吐,我討厭肮髒,也討厭自己,至今仍是如此。有些東西即使努力改仍是改不掉的,就像化學裏說的,水再怎麼變還是水成不了石油。
宿舍的床架是黑色的,涼涼的金屬材質,大家統一住上鋪,床下麵是一張電腦桌還有一個櫃子。櫃子和桌子是有些暗淡的藍色,不似海藍色的耀眼。宿舍的主色調是黑色和藍色,陽台的欄杆也被漆成黑色。每天我們幾個人就輪流的擦欄杆打掃衛生。
遇見寧陽的時候我已經高二了,學習壓力比較大,但還是不知死活沒心沒肺的,曾經幾個星期和舍友躲在被窩看小說。學校不允許私拉電線我頭一回頂風作案把台燈拉到床上就被生活老師捉住,狠狠批了一頓。陳彥和小雅好像是有私人偵察機在被發現之前就把燈關了。隻有我一個人被揪下床拉到宿舍外麵,老師指著走廊的天花板說,別以為你們在裏麵幹什麼我不知道,我在外麵看的清清楚楚的,你開燈這天花板就亮了。不信,你看,清清楚楚的。私拉電線多危險啊,前年高三的一個女生在床上看書結果把宿舍樓都燒了。她幾裏哇啦的說了一串,我高二時已經少了不少的棱角就一直狗腿的點頭承認錯誤。其實也不是大事,私拉電線的多了去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高二時,我們是三人一宿舍,另一個床位空著。
我整理東西那會,小雅和陳彥已經回來了。她們在別的宿舍瞎逛,快吃飯時間了也回來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