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來的太突然,眾人在憤怒之前先是一愣,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從來沒有人敢給李驍鶴耳光,上至帝王皇子,下至王侯將相,從來都沒有。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辛離,他什麼也沒說,直接背著北鬥擋在了二人中間,冷冷地看著展梨。
“你幹什麼?”
桑寧火直冒,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打他們太子妃耳光,還是當著他和他們家公子的麵,就算是朋友也絕對不能原諒!
虹越和甘華顯然也被驚到了,但卻沒有動作,因為這不是他們能管的事。
展梨直接無視了兩人的質問與憤怒,直勾勾地盯著李驍鶴,“我說最後一遍,跟我回去。”
李驍鶴挨了那一耳光後一直低著頭,這時抬頭看向她的雙眼,也不再反駁,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她越這樣展梨越硬不下心腸,從小就是這樣,她們幾個一起長大的玩伴裏表麵看起來是展梨老大,李驍鶴就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強一樣跟著她,但實際上隻有展梨才知道,她拿這個倔強的小鳥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要她決定了的事,到最後都是展梨自己心軟。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她不能心軟。
“我是五年前來到滄瀾的,從大荒山脈以北到極北之地的瀚海國度,找了你整整五年,李驍鶴,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感動,而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是你爺爺差點下跪讓我來找你的,李驍鶴!”
展梨不顧眼前人悲痛震撼的表情,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五年前我被瀚海國度強製帶走,卻讓人將一樣東西交給了你,你有沒有收到?”
“收到了。”李驍鶴身子微顫,當年她要是沒看到那樣東西也不會輕易就信了桃花的話去了亡者穀,而那裏麵的東西也是讓她不顧一切地踏入當年的陰謀的主要原因。
展梨聽她這麼回答像是不可思議地輕嘲一聲,“李驍鶴,你真出息了啊,我從來沒想過,哪天你會幹出為了一個男人拋棄唯一的親人的事來。”
眾人就這麼看著她劈頭蓋臉地罵著李驍鶴卻一句話也插不上,望著沉默的李驍鶴心裏擔憂不已。
展梨看著她這樣子心裏又急又火,卻也知道沒法勉強她,反而一下冷靜了下來。
“你要做的事我陪你,等到一切就完成了回去的事咱們再商量。”
她已經放軟了語氣,李驍鶴也沒再反對,隻低聲“嗯”了一句。
展梨掃了屋內的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昏迷的白襲身上,帶著一絲殺意走出了屋子。
桑寧心有餘悸,“她看公子的眼神……”
好可怕。
“放心,她不會陣術也沒有內功。”甘華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交代了幾句後便也出門了。
李驍鶴卻是意識到了什麼,從悲傷中醒過來低聲對桑寧囑咐了幾句。
桑寧聞言臉色一變,“沒沒……那麼誇張吧?”
“有。”李驍鶴心情很低落,跟在展梨身後走了出去,也就沒有錯過了身後慢慢睜開雙眼的人。
“公……”桑寧一眼就瞥到了自家公子醒過來了,驚喜的喊聲卻被他一個眼神製止了
白襲雙眸平靜地看著某個地方,眼中一片清明,絲毫沒有剛醒來的迷蒙。
桑寧忽然醒悟,怕是他家公子早就醒過來了,也都聽到了。
“公子……”他心裏苦澀一片,陷入對他家公子的同情裏無法自拔。
他家公子到底什麼黴運,好不容易談個戀愛為什麼如此磨難重重,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二人成了婚,卻又憑空殺出個展梨來。
辛離和辛雪對視一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地對視一眼後也出去了。
虹越抹了抹鼻子,“我出去找點吃的。”
整間屋子就剩下白襲和桑寧主仆二人,桑寧眼巴巴地湊到自家公子跟前。
“公子,咱要回神風嗎?”
白襲抬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等你們的太子妃從莫留山回來再回。”
桑寧也不驚訝,他就知道他家公子不會輕易放棄太子妃的,不過卻有點意外,“為什麼太子妃一定會去莫留山,而不是瀚海啊?”
明明瀚海更可靠,雖然他不喜歡那個展梨,但相比之下,對太子妃來說瀚海比莫留山更安全些。
關於這個問題白襲沒有回答他,而是低聲下了一道命令,“聯係靈,調暗軍皇朝,清理鮑家,白帝城的事盡力封鎖,將所有的責任推到鮑家謀反的罪名上。”
“是。”
桑寧也不意外,正好白帝城城主就是鮑家的人,白帝城叛亂也是荊漠北和鮑家的合謀而造成的,這個仇必須得報,白帝城的人要恨就去恨鮑家和荊漠北,總之不能讓人把責任全部歸於他們的太子妃。
白襲說完便閉上了眼,似乎是累了,桑寧也不再多說,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