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官員一身古板的官服硬被他穿出盛裝華服的味道來,聞言轉頭一笑,“在下風之浣,小小翰林而已,見過戎侯。”
戎侯:“……”
其他六位諸侯:“……”
那位老官員摸著花白胡子愉悅地笑,“嗬嗬……”
幾位諸侯心裏一陣草泥馬奔過,風之浣?是他們想的那個風之浣嗎?風家那個風之浣?莫留山真傳弟子那個風之浣?
“原來是風三少!我等有眼不識泰山……”
風之浣抬手笑著地打斷了他們的奉承,“諸位不必如此,在下既然在朝為官縱是一個閑職也要聽從帝王之命,如今帝侯有命,在下哪敢不從,否則可是抗旨造反了,諸位覺得呢?”
幾人皆是一驚,後背都嚇出了一聲冷汗,哪裏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暗示,立刻點頭道是。
那老官員看的心裏直發笑,說起來一個個都是縱橫過沙場的大人物,現在卻龜縮成這德行,也是活該!
一番寒暄後幾位諸侯戰戰兢兢地進了宮,期間被安置在偏殿內,一直都沒有見到任何人,如此心驚膽戰過了幾個時辰後,有人來通知宴會開始了。
七位諸侯都在愣神,一瞬間被驚醒,然後噩夢剛醒過來一樣,滿頭大汗地站了起來,慘白著臉幹笑了幾聲。
“這位小兄弟,不知帝侯大人可到了?”
季戶侯一邊問一邊偷偷塞了一塊上好的玉佩給眼前的侍衛。
另一位諸侯立刻明白過來,擦了擦冷汗也跟著塞了一根玉扳指給那侍衛,打聽道,“不知帝侯看起來心情如何?”
秦鷲看著手心一堆“贓物”,再看看全神貫注看著他的七張期待的臉,咧嘴一笑,“幾位侯爺一會兒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把東西一揣,就轉身走人了。
七個諸侯氣不打一處來,還得小跑著跟上去。
“簡直放肆!”
“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看不起我等!”
戎侯盯著秦鷲的背影,眼中殺意一閃而逝,“莫慌,既然李驍鶴如此大費周章地把我們喊過來,便不會殺了我等,這等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有的是機會整治!”
幾人隻得忍下怒意,恨恨地跟上去。
帝侯位同坤域帝王,李驍鶴作為諸侯之首,亦是代行帝王之事,此次的諸侯之宴自然本該設在一向用作帝王大宴群臣巍陽正殿,但李驍鶴偏偏選擇設在了幸天台。
幸天台上,習陵一身長公主朝服端坐在高位之上,秦鷲站在她的身後,中間還空著一個軟座,再然後便是風之浣等人,白襲辛離等人卻是沒有參與這次的宴會。
讓許多人都在猜測這位帝侯的用意。
下方群臣端坐在那裏,以蕭征憶為首武將身披錦衣,沉默地喝著酒看著歌舞,文臣以淩國公為首,淩肅等人靜靜地打量著對麵坐立不安的七位諸侯。
所有人都在等同一個人。
“帝侯到!”
內侍一聲高喊後,帶著笑意的一個女子聲音由遠及近。
“真是抱歉,這朝服許久不穿有點麻煩,讓諸位久等了。”
明黃與純白的帝侯朝服豁然映入眾人眼簾,內裏一身高腰纖身白色衣裙,明黃色的腰身與斜領上以金絲銀線繡著獨屬於坤域的花紋,明黃色錦緞外袍覆以金絲銀線縫製的金黃色薄紗,直拖曳在了地上,明黃錦帶上繡火焰紋,垂明黃綬帶,上串白透玉玨,三百根金色絲絛直垂到腳踝處,行走間像金色的龍紋。
然而最吸引眾人的卻不是這一身整個滄瀾獨一無二的雲澤華服,而是那張五年不曾見過的臉,除了那一頭垂到地麵的長發和眉心的銀色神紋外,似乎就是當年的那個李驍鶴重新回來了。
又或者變了什麼,可能就是那雙眼裏的冷然吧。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下一刻依然永安公主起身跪拜迎接,眾臣才反應過來,紛紛跪拜迎接。
“見過帝侯!”
李驍鶴腳步不停,走到習陵身旁的座位上笑了笑,“諸位請起。”
蕭家三位公子卻都不像他們的爹那樣鎮定了,除了蕭元朗眼中洋溢著喜悅之外,蕭唯遠和蕭文武眼中除了驚訝外就隻有忌憚了,可能心裏還是害怕感慨的。
眾人站起回到座位上,一個諸侯緊跟著討好道,“帝侯大人與帝王同等,自然擔得起我等我一拜。”
李驍鶴聞言淡然一笑,“諸位不必如此,我雖為帝侯也是坤域子民,陛下尚在,誰敢逾矩也得掂量下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用。”
在場眾人心中一凜,習陵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的這些人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