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到的那幾隻小獅子，怎麼不見了蹤影。”鳳翎笑眯眯問獸苑主事。
“回稟陛下，因陛下說喜歡看雄獅。健壯可愛。臣等便又自海外引入了一對。哪知那兩隻雄獅因年輕力壯，竟差點打死了老獅王。”
“什麼？！”鳳翎頗感驚訝，“黑毛被篡位了？”
聽見“篡位”二字，主事的頭上冒出了冷汗:“臣等把傷重的老獅王隔到了其他山頭，可是沒能來得及救它的幼仔。”
“那幾隻小獅子難道……”鳳翎的臉色十分難看。
“被吃掉了。雄獅不會允許其他獅子的幼仔在自己的族群存活。”主事說得小心翼翼。
鳳翎默了許久，輕輕歎了一聲:“是我在造孽了……好好給黑毛養傷，不要虧待了它。我回頭還要去看它的。”
主事連忙應承。
“陛下。”見天子不悅，主事想起了可以逗樂的事，“西狄番邦進貢來了雪豹。雌雄一對，白毛灰點，與我們這裏的豹子截然不同。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哦？”天子重新打起了精神，“有趣，有趣，我去看看。可是在關在山貓邊上?你不用帶路了。讓姑姑伺候著就好。”
上林苑的遊藝已經進行了七天。刺史們猶如蝗蟲，已經快把鳳翎從靖王府摟來的銀子吃光。再吃，就該吃到皇帝頭上了。鳳翎躲開前頭的歌舞升平，鬥雞走狗，訕訕去了後山。獸苑的獅子老虎要比那些大人們安全和善多了。
徐尚宮被從天台宮召來伴駕，卻一臉焦慮，毫無參與的興致。
“姑姑怎麼皺著眉?上林苑不好玩嗎？”鳳翎悠哉哉在林深木茂間逛著。
“陛下有興致遊春是很好，隻是……”
徐婉貞剛從京裏來，知道那裏正在經曆怎麼樣的動蕩。
上林苑因被羽林閉鎖了消息，又有不得談及國事的嚴命，故而才像世外桃源一般。其實，這裏的每個人都隱隱發現，長安城裏已經出了大問題，故而吃喝玩樂之餘，更在觀望。
“前幾天還看見親眷們陪著客人打獵，怎麼這些天都不來了。姑姑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徐婉貞心一涼，這祖宗總算是發現了。
鳳翎疑惑地望著她。
“臣不敢隱瞞，陛下沒有聽說嗎？長安城的宗室貴戚間都在傳說，說太傅其實不是去東麵，而是去西麵抵抗蚩尤。蚩尤王已經攻下了青州，把太傅……太傅困死在了城中……不日就要拿下長安。那蠻王還說，要陛下……陛下……”徐婉貞脊背冒出冷汗。
“要把我捆去做他的第九房侍妾。”
“難道……難道是真的！?”
徐婉貞雙手冰涼。
完了，徹底完了，傻子認了。
“姑姑，聽說蚩尤人不吃米飯，隻吃胡餅。你說我要是吃不慣，可不可以讓蠻王給我開個小灶?”
“陛下，您說什麼？”
徐尚宮快崩潰了，這個吃貨到底整天都在想什麼?
“親戚們都在家收拾行李準備逃命吧？”鳳翎依舊樂嗬嗬，挑開擋在麵前的枝葉，“還好這兒的客人都聽不到消息，否則一定早已宰了我。蠻王的九王妃也就做不成了。你且安心陪我樂幾日吧。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徐尚宮終於崩潰了。傻子太牛了，牛得沒邊兒了，牛得她都快趴下了。
安心陪你，陪你做什麼？等死嗎?
老娘不想跟你去服侍蠻王啊！要去你一個人去啊！你是皇帝吧，拜托拿出點誌氣啊，沒有誌氣就學學長安城裏的鳳家人，有點逃命的打算也好啊！看豹子做什麼？豹子能幫你打退蠻兵嗎？
徐婉貞在心裏咒罵了一遍又一遍。
傻子沒有認識到徐尚宮強烈的悲催情緒，依舊東張西望。
和煦的陽光透過枝葉射，形成美妙的光影。這樣溫暖的春日，實在不是動刀兵的好日子。
突然，鳳翎在遠處的溪澗邊有了意外發現。
“那邊是誰？客人們不都在獵場遊玩嗎？”
徐婉貞擦擦額上的冷汗，順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光影搖曳中，隻見一個穿著褚色獵裝的年輕男子，正跟傻子一樣沿著溪澗悠閑地散步。看他身材細瘦，麵貌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