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地有一尾金魚。十分珍貴。家父想請上差鑒賞。”夏翊恭恭敬敬帶著三位特使走入了帳篷。
待看到眼前的景象,四個頂盔摜甲的大男人全被驚呆了。
隻見小世子夏睿正趴在地上,拿著他的寶劍劍鞘,幫著女帝一起撬她腳腕上的枷鎖。看到來了人,二人方慌忙撂開了手。
鳳翎抬頭瞥了一眼,認出為首的是禦史大夫劉儀,另跟著兩個護衛,戴著麵甲,看不清相貌。她自顧回頭,抱著金魚玩賞。仿佛根本就不認識來人。
夏睿拍拍身上的塵土,氣鼓鼓,紅著臉跑出帳去,甚至都沒同兄長打個招呼。
夏翊被弄得十分困惑,不明白這個小女娃給自己的熊孩子弟弟吃了什麼迷藥。
他十分困惑,特使們卻是萬分惱怒。
禦史大夫劉儀立刻指著天子腳上的枷鎖:“敢問征西將軍這樣安排,是何道理!?”
“哦,定是下屬大意,幼子無知。”夏翊拱拱手算是賠罪,“隻是大人如此氣惱,莫非……是這養魚之人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
夏翊望著劉禦史,一臉疑問。
劉儀到十分鎮定:“即使是尋常庶民,被如此對待也有傷將軍仁德吧?”
天子的枷鎖被打開了。
劉儀卻和夏翊出去了,獨自留下“裳魚”的不是禦史,而是兩名護衛中的一個。
他徑直跪到天子眼前,直勾勾盯著汗透衣裳的女帝。
那種癡呆呆垂涎欲滴的下流樣,仿佛天子就是一塊香噴噴的大糕餅。鳳翎靠在幾上,被他盯著毛骨悚然,戒備地蹙起眉。
那人突然摸上了她的腳,鳳翎嚇得縮起身子,惱怒地喝了一聲:“放肆!”
武士輕輕笑了起來:“總算還知道反抗。”
鳳翎辨出了那人的聲音,驚訝地瞪大了眼:“你……”
武士摘下了頭盔和麵甲,笑笑地望著天子。
一張臉雖然黝黑瘦削了不少,雙眼的神采卻照樣晶亮,那種七分溫暖,三分嘲弄的表情,依舊那樣叫她心悸,真是十足可厭。
堂堂的攝政東皇,景朝軍隊的最高統帥,竟然不管不顧地扮作甲士深入狼窩,跪在了天子的麵前。
鳳翎徹底抓狂了,她險些喊叫起來,終於還是克製住,壓低聲音道:“你瘋了?!來這裏做什麼?!”
鴻昭絲毫不理她的驚訝,微微蹙著眉,扶著她的腿,驗看她腳腕上的傷口:“疼死了吧?”
夏衫單薄,他手指的繭子刮得她的腿癢癢的,激起她腰間的薄汗。
她深恨自己在危急之中還會有這種反應,慌忙紅著臉往回奮力縮腳。
“一定疼死了……”鴻昭卻已經自言自語著把她拖進懷裏,開始熟稔地扯她的夏衣翻看身上的傷勢。
“鴻昭……你……放開……放開……”鳳翎又羞又急,不敢高聲叫罵,便不停地奮力掙紮,小聲阻止。
鴻昭看她亂動得厲害,怕自己的鎧甲碰傷她,隻好住了手,扶著她的肩,沉著臉問道:“除了手腳,還有哪裏受傷嗎?”
“沒有!”鳳翎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