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著慘紅燭光,鳳鸞看見鴻烈瞳孔裏的火燃得更加駭人。
若是在少時,她一定會心慌氣短。
可事到如今,她卻隻是覺得可笑。
“荀卿家滿門忠烈,老靖王一縷英魂,一夜之間,全都斷送在朕的手裏。罪魁禍首是朕,他們……都不過是陣前兵卒。”
鴻烈鬆開手,轉身行到交椅邊,緩緩坐下。
“你要請罪。但不知你是否懂得請罪的規矩?”
鳳鸞疑惑地蹙了眉,看見他頤指氣使的傲慢嘴臉,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勾勾嘴角,一臉淡漠,緩緩跪了下去,一步一步,膝行到他麵前,俯下身吻上他沾了血汙的軍靴。
鴻烈凝視著奴仆一般的天子,心一陣陣抽痛,手握緊了交椅邊緣,握得指節發了白。
她微微抬頭,扶住他的腳踝,輕輕喘息,像是在猶豫著什麼。
“我知道你想我死……你要我死……我死了……誰去幫你鎮住賊匪?你看見了沒有?這些年,我做了什麼?”
靖王的聲音越發暗啞,十年南征北戰,飽嚐的創痛,都比不上知悉被她背後捅刀時那樣劇烈。
他正在等她的回答,可是還沒等到,底下的天子竟然直起了身,埋下頭,將唇移到了他的雙腿之間。
她好像根本沒有聽他的辯白,隻想快些了結這樁事情。
她口中溫暖濕熱的氣息透過下裳,瞬間擊中了他的要害。
“你!?這是哪裏學來的?”
他一驚,厲聲詢問。
她抬起頭望著他,語調平靜,麵無表情。
“卿家……真想知道?”
鴻烈被她冷漠輕慢的眼光燙到了,五官扭做了一團。
“嗬。果然倡家老伎色衰之時,最是無恥。”
“說得不錯。”
她微微歪了腦袋,表情仍是淡漠,眼中還透出些不耐煩,像是在詢問,你到底要是不要。
他惱怒至極,終於徹底失控,將她狠狠按了下去。
……
鴻烈的怒火包裹了鳳鸞,百般折磨,肆無忌憚,極盡淩辱。
天子身上每一處隱秘,全都被靖王修理得青青紅紅,斑駁紅腫,肮髒不堪。
她是徹底嚐夠了鴻烈的味道。
可是至始至終,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去侵犯,她都隻是默默承受,乖順配合。他的攻擊太過凶悍,包含了十年生離的憋悶,險遭謀害的憤怒。
她死死咬牙忍耐,幾度瀕於昏厥。好在她到底還是忍住了,即使再深的痛楚,再大的刺激,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鳳鸞老了,鴻烈也並不年輕。在瘋魔一般的發泄過後,昏昏沉沉,陷入了茫然與疲倦。
回神時,他陡然發現天子已經不在身邊,慌忙起身去看。
屋內暗無燈火,死一樣寂靜,映著窗外一點雪光,鴻烈才看見,鳳鸞趴在地上,穿好了下裙,仍是luo著上身,正在黑暗裏小心翼翼摸索著什麼。
她在找什麼?
鴻烈忖了片刻,想到了答案。
她摸反了方向。
鴻烈起身,替她尋到了,還給了她。
她接過“龍驤”,緊緊捏進手裏,貼在心口
“多謝。”
“謝我什麼?謝我宰了他?”
他沒有好氣,她語調淡然。
“他一直在。死或者活,都是一樣的。”
他把她冰冷的身體裹上他染血的戰袍,扯進自己懷裏捂著。
她沒有掙紮,也掙紮不動。
“這一回,若不是我贏。隻怕你已為他報仇雪恨。”
“你贏了。你一直都是贏的。”
“他一死,我就後悔了。”鴻烈自嘲地笑,“他並不比我幹淨,不過是我太惡,才把他刻進了你心裏。”